“呜呜——”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一道道低沉且通透的号角声,冲天长鸣,一道道狂暴大作的战鼓声,雷霆怒吼。
“杀!”
“冲啊,兄弟们。”
数十万黄巾贼犹如涨潮的大海,流卷着无数滔滔巨浪,铺天盖地的袭向阳城,激撞出万千黄色浪花,冲击的阳城岌岌可危。
远远望去,阳城仿佛一叶扁舟,在汹涌的黄色大海上,起伏跌宕,四处流转,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刘辨经过一夜休息,体内的真气和劲力,恢复了大半,不过,他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在黄巾贼冲杀的一瞬间,霎时惊醒。
刘辨提起数十道幻彩迷离的真气,纵身一掠,杀向了二十丈以外的黄巾贼。
姜冏见状,立即率领十八屯的讨逆营士卒,紧紧追了过去。
“咣咣——”
刘辨掌中玄铁戟运转如风,化作一顷金属风暴,当空罩住了几十名冲杀上来的黄巾贼,在一阵金属相交的刺耳尖鸣中,刚刚冲杀上来的黄巾贼,尽数成为了一堆白骨。
刘辩扫空这一处的敌人之后,没做任何停留,左手喷放出一条夭矫翻飞的真气光虹,霞光曳掠,霓彩鼓舞,呼啸着血雨腥风,撞上了坚固的云梯。
“啊——”
“救命啊——”
长约千丈的云梯,在一声声凄厉的大叫中,陡然向后倾倒,宛若一棵轰然倒塌的参天扶桑树,在起伏如浪的黄澄澄大海,辄压出一顷深深的沟壑。
令人头晕目眩的漫天橙黄,终于露出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大地的灰褐色。
然而,细细的望去,却会惊悚的发现,本是灰褐色的大地,不知何时,衍变成了暗红色,沟壑的断裂层之内,正在不停的滴答着血水。
直如被尸山骨海浸透的长平鬼蜮,芬芳的泥土全部变成腥臭的冥土,土壤的夹层里流淌着数以亿万记的血色涓流。
刘辨仅仅扫了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前方,掌中玄铁戟不停的左右劈砍,迤逦着漫天飞舞的断臂残躯,凶残的斩向数百名黄巾贼。
在他出现的一刹那,数百名黄巾贼彻底沸腾了,犹如在沙漠行进半年的商人,看到了一片冰凉的湖泊,眼眸泛着璀璨的金光,嗷嗷叫的杀向了刘辨。
冲向了价值万亩良田的赤帝甲。
刘辨冷漠的睨视疯狂的黄巾贼,脸色未改,只是不停的挥舞玄铁戟,机械的斩杀一名又一名的敌人,直到杀光这一处城墙的敌人。
十名......
百名......
千名......
不知不觉间,刘辨凭借锐利无双的玄铁戟,冠绝天下的‘皇极惊世经’,又一次斩杀了上千名黄巾贼。
若是放在平常,这个数字足以震慑的上万大军驻足不前,不敢乱动一步。
可是,战场中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上千名黄巾贼与四十万大军相比,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因此,只能稍稍缓解危在旦夕的形式,暂时压制黄巾贼不能彻底攻上城墙。
刘辨轻晃脑袋,试图甩干不停滴血的鬓发,晃了几下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举动,轻摆手掌,命令姜冏挡在自己面前。
“嘎嘣——”
刘辨一边啃着又冷又硬的稷饼,一边大口灌下冰冷的雪水,一滴滴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在稷饼上、雪水中。
他依旧不管不顾的吞咽血色稷饼,灌下一口又一口的猩红雪水,没过多久,干裂的嘴唇殷红如血,洁白的牙齿也是血淋淋的赤红。
寥寥三息之内,刘辨迅速吃掉稷饼,粗犷一抹嘴唇,扬起手中玄铁戟再次冲进了敌营。
也就在这一刻,徐庶与戏志才两人,立即安排第二梯队的讨逆营士卒,替换体力枯竭的第一梯队讨逆营士卒。
“铿铿锵锵——”
刀矛相击的声音彼此起伏,往常还夹杂着一声声兴奋的大吼,而在今天,惨白的天地间,空留连天大作的厮杀声。
震慑人心的大吼,从清晨到现在一直没有响起。
只因,刘辨、甘宁几人,实在是太累了,并不是**上的疲倦,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精神疲倦。
刘辨非常厌恶这种感觉,但他却要与这种感觉作伴,不得已之下,只能不停的斩杀黄巾贼,用以遏制心头直欲作呕的压抑感。
刘辨的脸容早已麻木不堪,卷舞冲出的绚光,也黯淡很多,不过,斩杀敌人的效率,却惊人的提升了三成之多。
“叮叮——”
倏地,五百丈开外的城墙,飞出一顷黑压压的箭雨,密不透风的覆盖在刘辨周围,荡起纷纷扬扬的一条火星长龙。
转瞬间,清空了一百丈以内的所有讨逆营士卒,以及数百名黄巾贼,唯有刘辨与真气大成的姜冏,付出一些轻伤的代价,侥幸存活。
刘辨麻木的脸上,猝然迸放出一丝愤怒,烈火焚焚的鹰眸,锐利如两道闪电,刺向了前方。
只见五百丈以外的城墙,涌现了近三千名黄巾贼,这群黄巾贼无论从武器,还是军容,远远高于之前乱糟糟冲杀的敌人。
他们已经不能称为黄巾贼,瞧这精气神,不亚于刘辨在枭阳山遇到的黄巾精锐,甚至,还有略微的超过。
“第一曲黄巾禁卫冲锋!”
“第二曲黄巾禁卫压上!”
“第三、四曲黄巾禁卫,远程支援。”
黄龙手持一柄四丈玄铁锤,傲然站立在三千黄巾禁卫中央,呼吼着一道道命令,指挥黄巾禁卫从缺口处,缓缓朝刘辨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