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贲军最后的力量,与敖汉部的骑兵贴死之时,于风谷屯左方,曲显所率的部队遭到了北燕铁骑的重击,等到后援的骑兵赶来,依旧无法与之抗衡。虎贲军留一军断后,其余大部向南撤退,三十里之外,当虎贲军刚刚转过马头,北燕铁骑就已经赶到。
与此同时,虎贲军预先在此等候的术士,终于撤下了蔽行大阵。东州最精锐的三万麒麟卫,自右切入战场。
……
十月十二凌晨,观河城城主向听寒,在击退窑风寨欲突袭乌凌江大堤的军队后,率相河领驻军中,剩下的六千轻骑北进,恰好与梁王布置在左路的追击部队,形成了对窑风寨溃军的包围。
激战之中,窑风寨半数战士,及主将察尔珠阵亡,其余残兵得额那扎鲁一部接应,狼狈向西撤离,被东州追赶而来的军队一直驱逐到了青野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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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正午,自燧岩城的进入青野原的东州右路中军里,居前快速行进的一万五千骑兵,赶到了风谷屯外,为右翼对虎贲军提供了强力策应,敖汉部刚刚要建立起的优势,开始逐渐被东州扳回。
同时,在下方的青野原东南部,东州右路中军的步兵大队,迎上了东方赶来的敌人。兴君的三个势力共九万人马,正在向北进发,试图于后包夹虎贲军。双方均以步卒为主。在最初的短兵相接中,兴君采用的特制钩盾有效地克制了东州的枪兵,紧接着投出的轮轮箭雨,不断在右路中军里制造伤亡。
可随后,就有一块块足有四辆马车大小的石块,突然从天而降,在兴君阵中碾出了一条条百丈血路。
这种炮车,出自一直与东州交好的南氏工匠之手,杀伤力无与伦比。二十辆巨大的炮车显露出来,仅五轮齐射,兴君军中的死伤就超过四千人,兵士上下皆恐慌,战意全无,开始向南溃败。右路中军这时才压上了一直在等待时机的两千轻骑弓手,一路以劲弩追射,从战斗最初发生地,一直袭杀到了四百里开外。
一战下来,兴君损失人员达两万三千,三个势力中,有两名统帅被杀,一名被鬼狐生擒。此战,为东州在青野原上,扫清干净了后方的道路,大军可进可退,再无阻碍。
……
在双方持续鏖战之时,于风谷屯战场外围,出现了在整场青野原战役中,乃至三十年之内,都属最顶级的一次交锋。对决的双方,是兴君王铁贵和其麾下七千黑狼武士,与东州大将军静虎方朔一人。
于后世,没有人对这里面人数的悬殊表示出惊叹和不解,只全部都拜服在了白虎战铠的恐怖威力,和静虎方朔更恐怖的战意之下。
据传,白虎战铠是在万年之前,白虎的真身陨于西陆后,由他的剩下的躯壳变化而成的战甲。战王贺长安在少年时期,曾一人进入了黄沙海,六日未归。在搜寻贺长安的队伍已经失去了希望的时候,他从远方沙丘上现出了身影。当时,连神启境界还未进入的贺长安,手里提着的,是一颗至尊者的头颅。他的身上,也多出了一件白色的甲胄。
贺长安曾身穿白虎战铠出战数次,但没有太多的人目睹到具体的战况,因为进入战王周围百丈范围内的人,没有一人能活下来。人们只能在战后,看着地上被切割成块的尸体,想象当时的惨烈景象。
不过,在青野原战役后,终于有更多的关于白虎战铠的信息,开始传遍天下。
它,本就是一件活物。
此甲坚韧无比,兴君王铁贵的刀锋,都无法将它劈开。当方朔的长刀破开北燕铁骑的护甲,白虎战铠立即将迸溅的血液吞噬,瞬时复原,而后开始变化。于臂于肩于背于膝,方朔全身尽生刀锋,身形不断壮大。同时,战场上的杀气被他尽揽,北燕铁骑愈战,便愈发心胆生寒。仅不到一刻,方朔就成为了一只双足虎身的怪兽。
成片身穿黑铁铠甲的兴君武士,被自方朔双臂上生出的锋刃切割成了碎块,他一人,横扫过了大半个秣羊小道。
最终,白虎的利刃,斩下了兴君王铁贵的人头。
经此一役,已成名二十多年的方朔,终得虎王之名。
……
于十月十二入夜时分,风自西南来,风妖之王铁燃棘赶回了青野原。
在下方的芒牛岭地域上,咸山的残余轻骑正逃往北方。东州大军的旗帜绵延几十里,在点起的万根火把中,整体向东方进发。
三千丈高空之上,铁燃棘解散风妖,开始下坠。
他的速度逐渐增加,直到成为了一颗彗星。
断流岗上,梁王梁千河正摊开了一卷密报。
在扫过纸卷上的最后一行字时,铁燃棘手中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凡人之躯,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
几乎是同时,梁王抬手,制止了欲冲上前来的护卫和术士。
史书上,记下了梁千河在临终前,对铁燃棘讲出的最后一句话。
“看西方,看西方!”
……
直到十月十三傍晚,青野原上,交战的双方都收回了武器。
两日后,东州全军撤离,兴君未做任何阻拦。
青野原战役,以兴君王铁贵,与梁王梁千河的陨落,作为终结。
此役,东州与兴君皆出全力,不算后勤部队,两方在青野原上,铺开了近二十五骑兵和四十万步兵的庞大阵势,伤亡总人数接近二十万。
对比来看,兴君已大伤元气,几乎所有的主力部队,均遭重创。只有铁氏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