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华亭县中突然多了一对贩魚的夫妇。
他们头裹包巾,身上穿着最次等的麻布衫,每天在卯时(5-7点)、辰时(7-9点)来到县城。平时说话甚少,除了彼此的耳语之外,一般都不会张口。就连魚价也只是标在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之上。
“十斤魚,二百钱!”
这个价格比之市价要低了整整二十钱,对生活拮据的汉末百姓来说,正如雪中送炭一般,乃是难以忽视的差距。因而他们才出现了短短几天,就受到了华亭县百姓的广大欢迎。
不过可惜的是,买魚之人的慢慢增多,没有让夫妇二人贩卖的数量有所改变。三十斤!自打第一天起便是如此,三十斤一旦售罄,二人便会匆匆收摊,一道出城。至于去到哪里,那就没人知晓了。
当然,也有人说曾在县西北七十二里的淀(dian)山湖看到二人。但这种说法,几乎第一时间就被华亭县的百姓所反驳了。
七十二里,那可是要走上足足三个时辰才能到达的,若是这对夫妇真的住在彼处。那岂不是天天要从子时(23-次日1点)出发,这显然不合常理。
故而,有关于这对夫妇的来历和住所问题,慢慢成了华亭县的谈资。就连本地县令周粟都被其惊动了。
周粟,人如其名。是一个非常重视农业生产的官吏,说不上多么有能力。但起码在他的任职期间,华亭县一直风调雨顺,称之“尽职尽责”,绝对绰绰有余了。而他对县城中出现这样来历不明的鱼贩,所抱的态度也是“接受”大过“拒绝”。毕竟他们给县中带来的并非坏处,而是实实在在、利县利民的好处。说一句心里话,他甚至希望这样的夫妇越多越好!
也正因为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毅凡、唐韵初才算是顺理成章地在华亭县落下了脚。不仅在淀山湖边搭了两间木质房宅,还圈了一块范围不小的渔场。忙忙碌碌了两月多,扣去建房的工钱,也攒下了近万钱。再也不用为吃、穿、住感到担忧了。
就是这个“行”稍稍有些麻烦。
在这个时代,马匹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也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交通工具。必须去会稽、曲阿这种较大的城郡才能买到。
所以,两人在经过了一番商讨后,决定趁五月到来之前去一趟会稽,起码也得买上一匹耕马充充门面。
…
这一天,恰是四月下旬的第一天。二人向华亭县一位大商租了辆马车,悠悠踏上了去往会稽的官道。路途中,王毅凡也不忘分享自己对于会稽的印象。
会稽,在公元184年的时候,共有四个名人,分别是周昕、周昂、樊能、虞翻四人。前三者大都能力平平,唯有虞翻堪称大才。然其缺点也十分致命,一者耿直直言,二者嗜酒议言。
他的耿直是“喜怒形于色”的耿直,直言是批驳起人毫不留情的直言。而嗜酒议言就更不用说了,简单解释就是喝了酒喜欢乱说话。历史上的他,没少因为这些吃亏。甚至后来直接被孙权流放到了交州蛮荒,孤老病死。
然而上天总是公平的,在剥夺了虞翻大部分的情商后,也给与了他无人能及的《周易》天赋。要知道这《周易》可是华夏历史上传奇色彩最为浓重的经典之一。不仅包罗万象,更被奉为群经之首,设教之书。
说到这里,王毅凡总要忍不住嘿笑起来。
因为从时间上算,现在的虞翻顶多二十岁。即是学识有成的年纪,也是可塑性最强的年纪。如果处理得当的话,说不定能消除他的人性缺陷,使之一举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纵使达不到诸葛亮、司马懿那样的高度,也绝不会让他沦落到历史上那么凄惨。
而唐韵初却不以为然:“喂,你拿什么征服这样的人物啊?你以为是个鱼贩,就能拉拢虞翻啦?怎么说你也得是一郡之长或者一县之长吧。我看那些页游的广告里,可至少得有一城一将才能开始争夺天下的。”
对此,王毅凡淡笑摇头,举起了三国志13的例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要完成任务,不一定非要统一的。你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商人’或者‘天下第一刺客’,总之啊,只要是某个行业最厉害的人,那就足够啦。”
…
次日中午,二人途径会稽城,花了近万钱,千挑万选地买下了一匹耕马!随后,车头不转,继续向着会稽以东的余姚县缓缓而去。不过当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县城的大门已然阖上。因此,只能将马车绑在附近的树林,就地歇息了。
而这一歇息,却是出了事!
马车被一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贼匪”给悄悄地围在了中间。
看着行军地图上的一溜红点,饶是见惯了风雨的王毅凡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此时的他,并非凡界大修。浑身上下拿得出手的也唯有体内的点点灵力。可偏偏这些灵力只能强身健体、治病疗伤,于战场厮杀没有丝毫用处!
这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他将唐韵初轻轻摇醒,“韵初,醒醒!”
“唔…干嘛?几点了…还不睡觉?”唐韵初眯眼半睁,正想翻身却被他重重一晃,吓得瞬间回神,脸上带着一丝痛苦道,“你干吗,捏得我好痛…”
王毅凡咽了一口唾沫,眼角的余光顺着车帘撇到了远处的火光,郑重道:“现在情况有变,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
他取出清风衫,往她身上一罩,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