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田镇“悬壶堂”门口,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人、正在跟伙计二柱不断的撕扯着;
同时,这厮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指着半靠在门口处的妇人咒骂道:“天杀的,郑秀娥你个没良心的婊子,你和那个忤逆的小兔崽子、偷光了老子的钱财,躲到这里来过舒坦日子,却连丈夫的死活都不管不顾;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你们说这“悬壶堂”是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这狠心的婆娘、是不是人尽可夫的坏女人。”
哄,围观之人听到这里后、顿时骚动起来,而且一些不明内情的人、开始对悬壶堂和门前的郑秀娥指指点点;
那些跟悬壶堂有过节的同行、更是趁机落井下石的大放厥词道:“哦,我说以前怎么觉得这姓郑的女人、来历不明呢,原来她是仗着有些姿色,才靠不正当的手段、拉拢了这么多的病人;
感情她和那野孩子、是偷光了丈夫的钱财跑到这里来的。不用问,一定是跟姘头共同设计的男人……”
翁,倚在门口的郑秀娥脑中一阵轰鸣、差点就此晕倒在地上,未加粉饰的玉颜上,颗颗珠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鹅黄色小袄掩盖下的sū_xiōng起伏不定,头顶鬓插的珠花巍巍颤抖,双手扶住门框缓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
人尽可夫,自己竟然被人咒骂不守妇道,这种打击对她来说太过残酷,好在抬头看到远远被丫环朱菊、接回来的女儿晓兰时,心中一暖郑秀娥头脑才清醒了一些;
不过那些借机滋事的同行、污蔑她的言语,还是令心地善良的郑秀娥脸色苍白,眼泪如珍珠断线般再难抑制。
“如何!你这死婆娘心虚了吧,”看到自己无理取闹郑秀娥依旧诺诺无言时,刘骰竟猛然推开二柱、点指她“火上浇油”道,不过刚说了一句、便被憨厚敦实的二柱再次拉回了原地。
“拙嘴笨舌”涨红脸的二柱,虽说论嘴皮子斗不过眼前长着一攥狗油胡、眼珠滴溜溜乱转、看着就十分滑溜的男人;
但十七八的大小伙力气还是蛮大的,他见刘骰对妇人骂的如此不堪入耳,顿时比先前更加气愤,他左手抓住刘骰的袄领子,右手握拳狠狠蹦出了几个字,“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再敢辱骂我家夫人,小心我揍你!”
“二柱你先等等,我有话要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拿出休书,郑秀娥踉踉跄跄的向二柱走去,此时她眼中对刘骰的惧怕、早已换成深深的憎恨。
来至近前,她点指刘骰道:“姓刘的,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早已和你断绝了关系,这有你的休书为证,各位乡亲父老,既然这姓刘的如此不知廉耻,我也不怕大家笑话,今天就厚着脸皮、把以前的家丑跟大伙说一下,让你们来评评理!”
几天前,灰头土脸的刘骰,突然带着满脸泪痕的刘琉、出现在悬壶堂的门前;
一见面,刘琉就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喊她娘,可怜兮兮的对她哭诉自己没钱吃饭,都讨饭过活了数月之久。
没办法,家里的东西、几个月前便被刘骰输了个精光,现在这两父子可谓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刘琉已经从母亲离开前的“衣食无忧”,变成了现在“饥不裹腹”的惨状。
出于对孩子的可怜,郑秀娥一时心软、不顾二柱朱菊等人的劝阻,毅然给了刘骰五十两银子,谁知道刚刚过去了几天,输的精光的他又再次带着儿子前来讨要。
鉴于上次的教训,郑秀娥死活也不肯再给他们银两,这不嘛,刘骰要钱不成、便在悬壶堂门口故意闹事;
好在有年轻力壮的伙计二柱顶着、他才没有敢强来,在撕扯中二柱推了他几把,恼羞成怒的刘骰就借题发挥的咒骂郑秀娥,并直指她和李云的名誉,而且越骂越狠越骂越难听。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他一再欺负自己软弱,今天要不强硬一些、彻底的跟这家伙撇清关系的话,郑秀娥相信今后便会永无宁日的;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没必要再怕这个无赖,因此忍无可忍的她说着、把手中的休书冲大伙一举,示意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不要再信口开河去污蔑她。
围观的人群中、自然有认识字的。
一个读书人打扮的文士看了两眼、就念了出来,“今休妻郑秀娥和孩子李云,女儿晓兰,家中财物归自己所有,他们不能带走一丝一线;”
这段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当初刘骰为了不让李云反悔,才如此写的,没想到今天却成了澄清事实、最好的证明。
哗~~,围观之人听后顿时一阵喧哗,大多数人都对刘骰充满了鄙视的目光,也对刚才自己的无理煽动感到羞愧,可那些跟悬壶堂有仇的几人、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信口雌黄的议论着什么。
细细听来净是些对休书质疑的话,更有甚者,刘记药铺的刘掌柜还说这份休书、是郑秀娥伪造的;
这老家伙的挑衅之意丝毫都不掩饰,可能是这些人觉得、李云离开十几天没有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有可能被这段时间、私下谣传的黄金盗给灭口了。
既然这个另他们惧怕的“小祖宗”已经不在人世,那今天趁机弄垮“悬壶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那些风言风语后,郑秀娥心痛无比,珠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点指刘骰道:“姓刘的,是男人的话你拍着良心说,我和云儿离开家的时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