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十几分钟之前,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正在一个略显空荡的房间里辗转反侧。他的名字少有人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小豪,不认识的人喜欢叫他那个谁。
几天之前,他失去了他的父亲,被扔到这个位于城市角落里的收容所来。虽然衣食无忧,可他感觉自己被遗忘了,在惶惶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一直以来,其实他都恨着自己的父亲,恨其无能,恨其无力,甚至恨其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他没念过多少书,往往是在漂泊,这是他眼中的流浪。对生活没有什么希望的他一直期待着一场改变。而当改变来临之时,他却没有得到自己意料之中的快乐。
终究还是太过幼稚,只能被这世界玩弄。
在这里的时候他也听到过别人对他父亲的议论,在h国,盗窃是一种重罪。量刑起点便是三年。意味着他将失去唯一的依靠,往后的几年里他不再拥有父亲。人厌恶着某样东西,又从心底里需要着他,想要抛弃却又不舍。这样的矛盾便是所有痛苦的根源,只有毁灭才能终结一切。
未来到底要如何?靠福利机构和政府吗?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的吧。
小豪睁开眼,怔怔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窗户的边缘还有遥远灯光的余晖。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默无声息地走进,“小豪!”
熟悉的呼唤刺痛了小豪的心,心中流出恐惧与兴奋交织之血。他爬起来,迅速地转身,面对着那个有些陌生的父亲。几天不见,如同传闻之中一样,曾毅须发皆白。小豪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白发,突然感到莫大的悲哀。不仅仅是为自己,也为眼前的男人。
“父……”小豪想要再次叫出那个不知叫了多少次的称谓,然而胸中气血郁积,竟是卡在喉咙之处,就是出不出来。
“你不用多说了,我是逃出来的。今天来到这里,是想尽我最后能尽的一点责任。”曾毅掏出一个纸包,扔到小豪的怀里。
小豪打开一看,是满满的一沓钱,少说也得有一万了。“父亲!”小豪鼻子一酸,眼泪克制不住地涌了出来。这一刻他想到的,只是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做了这一件事,随之涌起的,还有那一度被他忽略的父爱。
“别哭!”曾毅面无表情地说,“这钱,是给你上学用的。你马上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那个学校。”
“可是……”小豪犹豫着。
与此同时,两个值班的保安恰好巡查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黑袍人站在走廊之中。他们走过来,从背部看着这黑袍人,觉得对方的身材应该相当魁梧。
其中一个保安咳了一声,另一个则适时说道:“那个谁,在这里干什么呢?”
黑袍人猛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犀牛面具来。在那面具空洞的眼眶之中,哪里有着眼珠的存在,只是一个轮廓而已,长在青灰色面皮上的轮廓。
“那个谁……”保安甲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幸而他恃强凌弱多年,也是有着一定的能力的。他捅了捅自己身边目瞪口呆的保安乙,接着问:“喂,你有看见什么吗?”
保安乙摇摇头,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呢?”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真是的,偏偏今天忘了带手电了,黑漆漆的真是看不清楚啊!”
“是啊,反正查房时不能打搅别人睡觉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吧。”
“好啊!”保安甲打了个呵欠,和保安乙一起转身,随意而又克制地往回走去。
“愚蠢的人类。”狂犀冷笑一声。在出声之时他便扑了过去,将其中一个保安摁倒在地。另一个保安拿出手电晃了他一下,没命地逃了。狂犀略一用力,便扭断了身下之人的脖子。后者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走廊里的声控灯依次亮起。
“有……有怪兽啊!”幸存的保安一边跑。一边发出大喊。收容所里的人一下子乱了,很多人都直接被其从睡梦之中叫醒,心中不爽的同时也感到疑惑和恐惧。
狂犀并未追击,他得听从曾毅的吩咐,守护着这间房。
“父亲,怎么了?”小豪抱着纸包紧张地问。
“不知道,不过趁乱逃走倒是正好。”曾毅拉起小豪,催促道:“快走,此处不宜久留。”
不少房间里的都拉开房门,向着狂犀的方向张望,一些人还拿出手机拍照。狂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意识到那些人正在拍摄自己,便一爪挖出一块墙体,砸了过去。当场便有一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几乎是当场死亡。
这时候那些无知的人们才感觉到这怪兽的巨大力量,连忙四散奔逃,以讹传讹。曾毅带着小豪轻易地混进人群之中,顺着狂犀故意砸开的墙洞跑了出去。
见小豪想要说话,曾毅直接吼道:“什么也不要问。!”
他们很快便脱离人群,穿越围墙,来到了街边。在警方的努力之下,这里的人流已经少了很多,但还是不少。曾毅随便一招手,便拦下来一辆出租车。
司机见到曾毅那一头白发,已经那并不苍老的面容,惊道:“你就是那个一夜白头的曾毅吧,没想到居然是……”司机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曾毅的双眼涨成了血红色,两个黑色反六芒星的图案在缓缓转动着。
“此刻,现在,以及将来的所有时间。我命令你,把这少年当作你自己唯一的继承来看待。他的愿望是去上武术学校,送他去上学。”曾毅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把小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