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里乡民农忙之外大都闲着无事干,对于各种小道消息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你一句我一句,在群体智慧的创作下,这个故事也不断地被丰富、情节也逐渐的完善,“操场离奇棺材”事件在大家的口口相传中不断被加工、再创作。一股恐慌的情绪在村民之间蔓延,关于阿冲的身世倒是无人提及了。
这些,都是后话。
如果把村民的想象和臆测成分去除的话,那么这事就简单多了。
张专员示意随从拍了几张棺材内外的照片,然后拾了几块东西放在小瓶子装起来。吩咐老村长把剩下的东西架起柴火烧了,这些绿水之类的可能有什么细菌,人畜感染了会引起瘟疫。
老村长一边吩咐人照办,一边拉着张专员的袖子说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撞邪了?救济款什么时候发啊?
张专员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副老棺材,里面有具老尸体,下雨墓穴坍塌,小孩子不小心踩破了棺材,然后手卡在棺材缝里了,估计划破了皮肤,被这里面的污水给感染了。
老村长又说那他那个傻子叔叔……张专员分析说,估计是哪里捡了只野猫还是野狗之类的东西,受了惊吓把傻子给抓伤了,傻子可能本来就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经不住这么一惊一吓的,所以一下子就去了。
对于张专员的解释,老村长还是比较满意的,当下找了几个口齿伶俐的村民,把刚才张专员的意思往下逐级传达。至于村民们能传达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接下来老村长就要请客吃饭,表示一下地主之谊,张专员推辞道,老先生不必客气,为村民释疑解惑是我的本职工作,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
之后也没跟人众人说什么,匆匆就回县城了,据说上面来人了,要调他去省城。
张专员临走的时候,说阿冲的病需要进口药,在省城才能治好,要带他走。
阿冲这些日子一直浑浑噩噩的,虽然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也不见好。傻子叔死后,他在村里就已经了无亲人,有人带他走也没人阻拦,只有梓杨爸妈依依有些不舍。但想到张专员也是为了阿冲好,只得给他收拾了几套随身的衣服,一直送到村口。
梓杨在外面给阿冲采草药,回来之后,听说把阿冲送走了,嚎啕大哭,谁劝也不听,赤着脚连哭带喊的追了好久,最后还是梓杨爸爸骑自行车把他撵了回来。
后来大人们劝他,这也是为了阿冲好,张专员说给他治病,让他上好学校。总比我们这小山村有出息,很多人想送孩子出去还没机会呢!
虽然这么说,但梓杨还是闷闷不乐了一个夏天,无人的时候常常一个人蹲在跟阿冲一起玩耍的地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