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这事儿虽然流传甚广,信者居多,但是真正的内行人倒并不是很怕这个,自古以来盗墓的很少有遇邪的。就算是有机关的话,大部分机括天长日久也会失效,时间一长就被大自然给破了,而且再精巧的机关也会留下点痕迹什么的。
唯一的解释是遇到黑吃黑了,但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邙山这一带敢得罪李二狗的人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近几年,唯一跟他们公开闹矛盾的就是自己了。
跟李二狗冲突的事情,这段日子在行内已经几乎是传的众人皆知了,李二狗手下那帮人逢人就吹嘘如何让金银兄弟吃瘪,如何废掉两个后生招子的事迹。
但是黎天明知道自己这些手下的底细,金银兄弟虽然有这个胆量,但是没那个实力。
排除这些之后,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干出这种事情来得只有一个人——龙头!
黎天明心中一抖,他想起那个中年人说的话,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江湖事江湖解决。
他一直以为这是对方怕自己乱来,安抚自己的缓兵之计。没想到,才半个月过去,李二狗真的被解决了,事情还做的那么绝。
那双被挖掉的眼,是在警告自己!
黎天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心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必须去洛阳掮客那边打招呼,让他停止出货!
一想到这茬,黎天明就意识到要出事,急急忙忙地乔装打扮了一番,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去。
此刻已经是凌晨,大马路上人烟稀少,黎天明好不容易截了一辆过路车,跟司机好说歹说、讨价还价半天,允诺给对方十斤肉票和二十斤粮票之后,对方才答应把他送到洛阳。
到了洛阳,天已经蒙蒙亮了,黎天明下了车,鼻子里闻到了路边早摊点冒出的香味。
肚子有些饿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黎天明要了一碗牛肉汤,两根油条一个油饼,蹲在马路边,跟一群早起出工的挑夫吸溜呼噜地吃起来。
吃完饭,一抹脸上的油汗,看看表,已经是早上6点半了。
那个掮客每天都起的很早,现在应该开门营业了。
赶到洛阳掮客门面所在的那条街,远远地看到店铺关着门,一把大锁挂在门栓上。黎天明皱起了眉头。
缩在角落里,在旁边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人来开门,黎天明意识到情况不对。
跑到隔壁人家打探消息,问他是否知道店老板家住哪里。
“恁找他做啥?”那人狐疑地看着他道。
“欠我钱哩。”黎天明找了个理由。
那人点了点头,“他家住菜市东街,你沿着这条路走,过了马路口往右拐……”
黎天明顺着指示,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座深宅大院门前,看到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连忙避到一边。瞅了个机会,逮到一个刚出来的人问道:“小哥,打听个事儿。”
“啥事儿?我忙着哩。”看到黎天明敬过来的香烟,小伙子接过来别在耳朵上。
“这家主人,出啥事儿了吗?”
“你不知道?金老七死了!就两天前的事儿,现在正请人做法事哩……你打听这些作甚?”年轻人醒悟过来,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身欲走。
“来来来,我们找个地方说话,你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喝牛肉汤——我跟这金老七,咳咳,以前做过点生意……”
黎天明把整包烟塞到他手里,年轻人瞅瞅,还有半包过滤嘴,当下把烟往兜里一塞,跟着黎天明就往旁边饭馆去了。
虽然是大早上的,黎天明还是要了一瓶酒,点了两碗羊肉汤,小伙子自说自话地又加了一碗穿心米线。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起来。
从谈话中黎天明知道,这年轻人是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两天过来帮忙料理后事。在头七之前赶着请人做法事。
黎天明问:还没到头七,为什么这么急着做法事?
这年轻人二两酒下肚,舌头也大了。神神秘秘地告诉他,“金老七死的不干净!”
“头天还好好的没事,第二天一早去茶馆喝早茶的时候,还跟大家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叫了一壶牡丹花茶。在那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突然就一头栽到桌子底下了,别人把他扶起来一看,两眼翻白,已经死了!”
“有没有查出来是怎么死的?”
“查不出来,金老七平常没病没灾的,也不抽烟喝酒,就是爱玩古董。”
“我听说啊……”年轻人把嘴巴凑到黎天明耳边,“这金老七是个捣腾古董的,别人说他手上过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身上沾了阴气……”
黎天明心中一沉,默然不语,年轻人自顾自的喝汤吃米线。
闷坐了一会儿,黎天明喊店小二过来结了账,一个人伛偻着腰走了出去。
年轻人看着黎天明的背影,摇了摇头。这老头,真浪费,叫了羊肉汤也不喝。端过黎天明那晚羊肉汤,年轻人呼噜两口喝掉一大半。
回去后,黎天明把手下都喊在一起,命大家在纺织厂呆着,不许出去,外面派几个人持枪守着。众人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问。
黎天明满脸惆怅,整日忧心忡忡地看着天,也没人敢上去搭话。
过了几天,有人从院子里捡到一封信,交给黎天明。黎天明让手下打开信,里面掉出一张纸,上面用毛笔画着一条龙,黎天明心里一沉,龙头派人来了。
怎么办?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