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岚自然是想岔了,或许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也认为他们两个可能发生什么。
夏邑注意到了封岚的视线,也猜出他所想,却并不看他,而是双目定定地看着定远侯,目光诚恳而坚定,“父亲,儿子以性命担保,那夜儿子并不曾与皇上行云雨之事,此事乃无中生有......”
“当真?!”定远侯还是不信。
“儿子可曾骗过父亲?”
确实,邑儿从小到大无论是犯了什么错事都未曾瞒过他,定远侯稍稍放心。却不曾看到夏邑偷偷递给封岚的眼神,隐忍、关怀、失落,还有满满的情意。
封岚:“......”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渣怎么破......
“胡说!本宫亲眼所见,难道本宫在撒谎不成!”夏未央冷笑。
“你当真是亲眼看到的?”夏邑收回目光冷冷地看着夏未央,“看到我与皇上tuō_guāng了衣服在床上行鱼/水/之/欢?”
“这......我确实看到你和皇上交缠着倒在床上。”夏未央迟钝了一下,又很快说道。
“皇上不能饮酒,稍饮一些便会醉得不省人事。那日我恰巧被洒落的酒水弄湿了衣服,皇上准我到偏殿换衣,我回席时就听到说宴席已散,便找皇上谢恩,恰巧遇到皇上口渴要喝水,我便倒了水去扶,娘娘看到的是我给皇上喂水时俯下身子的样子吧。”
“哼,想来娘娘整日里想着这些事,只看个朦胧的影子便胡思乱想。”夏邑嘲讽道。
“你!”夏邑这话就是在说她不守妇德整日想着房中之事,夏未央脸上被怼地红了一片,咬着牙反驳:“我当时孤身入殿,身边又无人证当然随你空口白说。”
“是吗?”夏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夏未央的眼神彷佛在看一个死人,“我进皇上寝殿向皇上谢恩一事,当夜值班的宫女太监都知晓,许公公是随侍皇上的人,不如叫他来询问,也好安了娘娘的心。”
许公公是皇上的人!夏未央想这么说,但质疑皇上,她不敢。
她不敢说,夏邑却看得出来。
“娘娘若不信,当夜执勤的太监宫女并侍卫大可一并叫来询问,当夜给皇上端了水我早就离开了皇上寝宫,可能就在娘娘您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离开了,这一路上的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夏邑没有说谎,他确实很快离开了,不过之后又偷偷潜回去了。
“这,这......”夏未央无话可说了,事到如今,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夏扈早已认罪,她原先找好的借口也没了用,看着一殿人看着她的冰冷目光,夏未央身子有些发冷。还好,还好她还有后招。只要她留住命,待到她的皇儿长大继承了皇位,她仍旧会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
想到这,她目带哀求地看向她的父亲,定远侯。
......
夏未央被带走了,即使有定远侯求情,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封岚下令将其贬为庶民,于洪福观出家为尼,为皇子祈福。
洪福观乃是皇家为那些不好处置的宫妃命妇所留的去处,里面看管森严,只进不出。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一应物品都要自己劳动换取,不会让你饿死,也不会让你活得多好,只是熬日子,熬一天是一天。
至于夏扈,封岚交给了定远侯处置便不再过问,只在事后听说,他被定远侯从族谱上抹了出去,从此之后和定远侯生死富贵两不相干。
夏扈犯了事,封岚早就夺了他考取功名的权力,他有无什么营生本身,只靠着姨娘的接应勉强活着。
至于他刚出生的儿子,定远侯也不是狠心的,夏扈虽有错,他才嫁进定远侯府一年的媳妇儿却不知道,媳妇儿为了他孙子丢了命,他于情于理也不会把孙子交给那个逆子糟蹋。
思来想去,定远侯最终决定将这个孙子过继到了长子膝下。刚开始他还没察觉,但后来也慢慢发现了。
邑儿虽说当晚可能真的没有和皇上发生什么,但要说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感情,他却是一点也不相信。那眼神相交时的那股劲儿,叫他这个老人家差点受不了。
开始或许也不能接受,但遭遇了这些事,定远侯也渐渐看开了。儿子喜欢什么,那就去做吧,总不好压着他抑着他,伤了父子情分。至于后代,那逆子万事不成,唯一做的好的就是给定远侯一脉留下了后代,过继给邑儿,也是好的。
看在这个孙子的面上,对于李氏接应那逆子的行为,定远侯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至于定远侯夫人,自古嫁夫从夫,她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渐渐也就想开了。
开远十三年八月,静妃薨。
同年十月,静妃所出皇长子取名赵乾麟,立为太子,由皇上带在身边亲手抚养。
十月底,敌国得了封岚伪造的消息,认为大燕国库空虚向大燕开战,夏邑领命出征,示敌以弱,最终大败敌军,趁胜追击。同时,朝中封岚也罢了许多吃里扒外的官员。
开远十四年四月,定远军大胜归来,皇上大悦,赐宴宫中。平日里也将定远将军召进宫中伴驾,一文一武,一同教养太子。
封岚这具身体本就虚,在位期间又劳心劳力,颇不注意饮食,生了几场大病后更是日渐虚弱下来。
开远二十八年十一月,上崩,时四十有一 ,太子赵乾麟即位,追封先皇为诚宗。
诚宗在位二十八年,前半生奢/侈/淫/靡,后半生励精图治。
后世有人专门研究过这段历史,将诚宗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