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祁换好衣服到大堂的时候,看见方文林和季书时坐在一起,也是有些诧异,然后对季书时开玩笑道。
“你今天怎么得空出来了?我还以为这大半个月你把我忘记了。”
“怎么会。”
季书时一听这话,生怕林思祁会误解他,连忙解释。
“前一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根本抽不出空来。”
“这倒也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正巧赶上我及冠了。”
林思祁也在季书时旁边坐下,却无意中看见方文林似笑非笑的脸。
“文林,你店铺的事还没打点完吧?别在这耽误时辰,去忙你的事吧。”
方文林自是听出了林思祁话中赶人的意思,腹诽道:这么急着赶他走,难不成是防止他对这客人下手?
方文林想到这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季书时,想要看看究竟他哪里值得他家大哥这么护着了。
季书时眼睛微挑回望方文林,那一刹那的目光锐利而冰冷,像风霜刀剑一样,平白让方文林打了个寒颤。
这人究竟是谁?他哥哥怎么会认识这般厉害的人物?
方文林心情复杂地离开大堂,想起季书时一身不凡的气度和刚刚看他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隐隐为林思祁担忧。
这种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文林还小,又是被宠着长大的,他有失礼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
季书时低头轻啜了一口茶水,从小到大,他对别人的目光就十分敏感,刚刚是下意识的一种警惕,他对方文林倒没什么敌意,只是已经成习惯了。
“既然已经来了,呆在这屋里也没什么乐趣,我带你去郊外散散心如何?”
季书时对林思祁的打算没什么意见便应了下来。
林思祁首先和季书时一起去马厩选马,方家家大业大,除了布匹玉器外,最出名的便是马场,上百种良马,甚至不乏一些罕见的品种。
最后林思祁挑了一匹叫雪痕的白马,季书时挑了一匹刚刚引进的黑马。
“你这马还未驯服,重新选择一匹吧。”
林思祁绕着黑马转了一圈,严肃地道。
“不妨事”
季书时喜欢争强好胜,越是难以驯服的烈马,他越是喜欢,于是便轻喝一声,驾着马出了马场。林思祁见他这样也不再坚持,上马追上季书时。
出了马庄,两人好似较劲般互相追赶着,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京都许里,季书时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和林思祁一起并肩驾马。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季书时叹了一句道。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群匪徒么?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土匪,而是二皇子请的杀手,个个身手都不错,那天若不是你,恐怕即使我最后能活下来也不会不受一点伤。”
林思祁摸了摸身下的马,无声地安抚着。
“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秘密你不必讲给我听。”
季书时偏头去看他,嘴唇紧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线,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你毕竟是皇子,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和我连上这次不过也才见了三面,这种隐秘的事如何说得?”
季书时的眼睛随着林思祁的话渐渐亮了起来,被冰封的心脏也在悄悄地融化。
“我信你。”
话说出口连季书时自己也是一愣,他竟然这般相信眼前这人,不可思议的同时继续道。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林思祁闻言轻笑起来,被风吹起的长发在半空飘荡着,那笑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印在了季书时的心底。
“我是不是该道一句荣幸至极?”
“我可是当朝六皇子,难道你不该觉得荣幸么?”
季书时也开起玩笑来,心里像落下了一个大石头般轻松得很。
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突然季书时身下的马失控起来,没命地往前狂奔,季书时一个不留神缰绳脱手而去,一时只能死死地抱住马脖子,身子却不住地往下滑。
“书时!”
林思祁被这突发情况一惊,手下使了狠劲,猛地拍了雪痕的屁股追赶前面的季书时。
他想将季书时拉到自己的马上,可季书时根本腾不出手,情急之中,林思祁一拍马身,借机跳到季书时的马背上,双手也瞬间拉住了缰绳。
可谁知这黑马竟然更加癫狂,跑得愈发快了,季书时心跳加速,强行镇定下来道。
“不能让它继续这样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跳下去。”
“好”
林思祁也没有犹豫,在季书时报到“三”的时候,瞬间松开缰绳,从身后抱住季书时的腰,一齐跳了下去。
这一处竟恰好是一条小溪,林思祁和季书时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后,双双掉入河中。
还好已是四月中旬,天气暖和,河水也不算凉,只是不冷是一方面,浑身湿透的样子挺狼狈的。
林思祁将外袍脱下拧干,然后又将内袍脱下,转头却看见季书时依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没有动弹。
“即使天气不算冷,但你这样穿着湿衣服被风一吹还是会得寒热病的。”
“没事,我的手下马上就到了。”
因为之前有季书时的命令,保护他的人只能远远跟着,刚刚马儿失控,速度出奇地快,把那些人都抛在身后了,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能赶上来。
衣服汲满了水,很是难受,可季书时仍然不敢把衣服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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