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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 虽然身处车内, 暖气半开,但江风夹杂着清寒水汽, 卷进衣领袖口, 也并不十分不好受。

“哦,看来是我多管闲事。”

何皎答:“也不是,郑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后来,您和王总相谈甚欢,也算投契。”

“借酒装傻胡说八道而已,不过, 你要是谢我帮你脱身, 那都是些小意思,为朋友做些好事,我实在乐意。”

何皎话里有话, “郑总将我当作朋友,是好事,将来众深和泽泓投资的合作……”

郑泓打断她的话, 道:“你呀, 我看是和钟樊深一起工作久了,沾染了他那一套, 十句话里九句都离不开工作, 我才在酒桌上废了半天口舌。”

何皎感觉郑泓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何皎, 你好歹得让我缓一缓。”

“郑总好口才,在座各位都听得入神,才不觉时间过得快,一时没能体谅到郑总的辛苦。”何皎调侃。

郑泓听出来了,也不以为意,笑道:“别一口一句郑总的,听得我瘆得慌。另外,那可不是我的口才好,做我们这一行的,颠来倒去,讲的就是这点子老生常谈的东西,不稀奇,私底下不讲,年年行业策略会完了还得另约,少不了的。再说了何皎,这一些……你也不会陌生吧。”

“郑总,我一个外行人。”

“是吗?”郑泓反问道,“我嘛,也不过就图个省事,王亚安也是,多说几句,不过卖酒桌上其他人个面子,来日相见,彼此多添几分交情。你不会真以为我愿意年年看这几张老脸?”

何皎偏头看他,没想他说得如此实在。

郑泓晓得,玩味地笑了笑,也没看她,只道:“看路罢,小师妹,我长得好看是好看,但命更重要不是?”

何皎难得被噎,只得正经开车。郑泓却又不甘寂寞,又说出令何皎惊讶万分的事情来。

“我听樊深说,你是学财经出身的?”

“是。”

“怎么半路转行了,毕竟中大财院国内数一数二,以你的条件,我可向熟人打听了,留校和出国深造的问题应该都不大,再不济,学校里出来,随便进个投行,过个几年,脸混熟了,事情做下来,多半也顺风顺水。”

何皎道:“阴差阳错吧,郑总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郑泓道:“在你办公室,看到一些投资方面的专业书,多问一句。”

何皎道:“那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的泛谈而已,不像郑总您,私募做得这么出色,真刀真枪的。”

“也是,私募首位,成绩斐然,”郑泓斜了身子,将领带调松,“关键还是青年才俊。”

何皎怔了怔,当下倒不知,自己一张脸上,却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真难以想象,郑泓和钟樊深,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人,居然也能成为至交好友。

对付情场浪子她不在行,可拍马屁她还是会的。

“看来以后,我得多向郑总您多讨教,尤其是投资方面的问题。刚才,听完您和王总席面上一番话,一整桌的人,想必上心的,不在少数。”

郑泓表情无谓的很,“九成废话,听听就好,剩下的一成记记,其他虚的,用不着多上心。”

何皎道:“难道业内都是如此?那我真要为广大股民喊一声冤。”

“也不全是吧,王亚安公募背景,万事不好由他牵头,倒是我,方便许多。其实想通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追光捕影,也就是冲一概念题材,黑灯瞎火那是后头的事,是赌徒的谁在乎呢。说来,股票人生,其实倒也没多大的差别。”

何皎道:“这么复杂?那我还是别瞎掺和了吧。”

“是吗?”郑泓不知怎么,语气忽然揶揄起来,“都说真人不露相,何总,你也别同我客气了,今天我可不是单单为了,坐一趟你的闲车来的。”

何皎不明,郑泓左手肘支在车窗边,一手握拳撑在后颈,索性侧身盯着她看,目光不移,也不掩饰。

他笑,“何皎,明人不说暗话,可打心里头,我对你,多少也是有点小想法的。你说,我该不该就这么直说了?”

何皎只顾照看前路,打起太极。

“我该好奇吗?可是郑总,都说好奇害死猫。”

郑泓被她逗乐,道:“你不要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其实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何总不要紧张,我不过在想,有没有这个荣幸,将你从众深挖角过来。”

车速促缓,何皎心下犹疑,郑泓是什么来意。

“郑总说笑了。”

“你就不听听看具体的?待遇好说。”

何皎不接话。

郑泓也看了出来,“何总千万别误会,我纯粹不过是惜才,听说何总在金融投资领域,很是得心应手啊!”

何皎却道:“郑总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谣传,我学的确实是金融相关,闲书偶尔也看看,可要真有郑总说的那样的本事,恐怕会乐得合不拢嘴呢。”

郑泓眼中精光,“所以我才说您何总真人不露相啊,沪锌伦铜原油,今年你的大宗商品做得极好,你那个也姓何的同级生,早就在期货圈子里,将你的名声传了个遍。”

何皎一怔,心思几绕,不动声色道:“郑总的消息可真灵通。”

何皎其实知道,郑泓说的是谁。

何伟生当年与她一个学院同一级毕业,为人开朗活络,也曾经参加过魏群芝带的中大辩论队,与众人的关系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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