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很快就被容嬷嬷提溜了出来,推到翊坤宫的大殿之上,皇后,贵妃,莹贵人甚至是钟粹宫的纤恩与碧霞都到了。
皇后看着陈德的眼神,似是淬了毒,皇上与她说的分明,这后宫里头,再出一件小产的事儿,二阿哥的太子之位与她的皇后之位就不保了,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出手!
“狗奴才,是谁让你在膳食里下了药!”
陈德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容嬷嬷甚至都没对他用大刑,或是说,陈德现在瞧着好好地,其实身上早就有了无数个针眼,只是旁人看不到罢了。
容嬷嬷面无表情的看向陈德,一言不发的回到宛瑶身侧站着,陈德环顾四周,目光在周围一群光鲜亮丽的人面前滑过,原是想要停在莹贵人身后的瑞锦身上,那个妩媚妖娆的莹贵人,此刻瞧着也的确是害怕至极的模样……
就在陈德预备抬起手,指向莹贵人时,贵妃钮祜禄氏手中的茶盏盖子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贵妃冷着脸,看向身后的瑞春,声音低微:“怎么伺候的?慌手忙脚的。”
贵妃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此刻的大殿上安静至极,所有人都能听得真切,陈德的目光,也随着贵妃的这声轻斥,看到了瑞春,手指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指向了瑞春:“就是她,就是她给我的那包药粉,御膳房的许多人都瞧见了的。”
瑞春恨不能将自己的这张脸埋进胸口里去,忙的跪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奴婢不认识他,奴婢……奴婢的确是去过御膳房,但是那药……那药是瑞锦给了奴婢,她说是治腹胀的药粉,让奴婢帮她送过去的,当时御膳房那么多的人都听见了,奴婢是替景阳宫送的,奴婢以为是顺手的事,没想到,没想到瑞锦她,竟会如此害奴婢啊……”
瑞春说的声泪俱下,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瑞锦也跟着急急跪地:“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没有给过瑞春东西,奴婢更没有去过御膳房,宫里的药物本就不能周转,莫说是治腹胀的药粉,便是艾草也不是随便能拿到的,若真的是奴婢给了瑞春的,她怎么会收下,又怎么会替奴婢去送?她是贵妃跟前伺候的人,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浅吗?”
瑞春不知如何作答,目光惶然的看向贵妃钮祜禄氏,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皇后自然不认为,一个奴婢至于对一个妃嫔下手,也将目光落在了贵妃钮祜禄氏身上,冷笑着道:“贵妃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皇后原本还想着,这件事情该如何善后,可若是贵妃所为,她就不必担心了,除去了贵妃,她再也没有任何威胁,贵妃都没了,三阿哥一个奶娃娃,还能如何了去?她更不必担心自己的后位,与二阿哥的太子之位了。
贵妃在瑞春以及皇后的眼神下,敛裙站立,徐徐跪地,冲着帝后二人行了一个大礼:“臣妾怀育七公主,七公主两岁夭折,臣妾痛不欲生,好在还有三阿哥在臣妾身边陪伴,臣妾才不至于跟着七公主去了黄泉路上。
冤枉臣妾旁的,臣妾许还会因为其他因由,认下罪责,但伤及胎儿一事,太损阴德,臣妾便是一死谢罪,也不能与三阿哥解释,臣妾不能让三阿哥有一个害腹中胎儿的额娘,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愿意一跪不起,直至事情查个清楚明白。”
贵妃钮祜禄氏说着,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又道:“翊坤宫中,纯嫔正在坐胎,不该瞧见这样的事情,臣妾也不愿三阿哥瞧见,还请皇上怜惜,让臣妾去毓庆宫或是坤宁宫跪着。”
皇后喜塔腊氏冷笑一声:“但凡是那些为非作歹的,没一个肯承认的,本宫不信,你对纯嫔不嫉妒不嫉恨,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个阿哥出来。”
皇后此言,已是刻薄至极,便是颙琰都淡淡的扫了皇后一眼,贵妃却是依旧平平静静的,冲着皇后行了一礼,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爱重皇上,心中有嫉妒却没有恨意,三阿哥能多一个玩伴,臣妾高兴之至,臣妾虽贵为贵妃,但说到底,不过是与纯嫔一般的妾室罢了,臣妾不是皇后娘娘,从一开始,就知道,臣妾是要与许多姐妹,共同服侍皇上的。”
贵妃一席话,说的皇后好生没脸,皇后气得不得了,涨红着脸色说道:“你……你去坤宁宫跪着,跪到你说实话为止。”
贵妃背脊挺得很直,雍容华贵的说道:“臣妾便是跪到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更不会承认这种会让三阿哥一生有污点的事情,臣妾一是大清朝的贵妃,二还是三阿哥的额娘,臣妾行事之前,要先考量这两个身份,第三个,才会想到自己是谁,想要什么。”
贵妃说完,又是行了一礼,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臣妾这就去坤宁宫跪着,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能还给臣妾一个清白。”
贵妃徐徐转身,不经意的扫了瑞锦一眼,瑞锦在此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当真不是贵妃娘娘所为,是……是……是莹贵人做的!”
瑞锦哭着匍匐在地:“身为奴婢,本该一生忠心,万不该这般指证,可……奴婢,奴婢过不得心里这个坎,奴婢宁死也不愿再眼睁睁的看着莹贵人一错再错。”
皇后蹙眉看向瑞锦,不悦道:“这件事情,与莹贵人有何干系?”
“药粉是莹贵人给了瑞春的!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