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瑶不知道自己祖宗八辈都被鄂罗哩报给颙琰了,好容易从御花园绕回储秀宫,从角门进去,正要趁人不注意,钻进凤光室去,却被人堵了个正着。
“哎呦,这位是不是凤光室的宛瑶姐姐?身子圆成这样,竟是还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回来?当谁是瞎子吗?”纤恩拈着一方极亮眼的翠绿色锦帕,掩唇轻笑,话语却是毫不客气:“先前冉鸢姑姑怎么说的?不是说,秀女未经通传,私自出了储秀宫,要被乱棍打死的吗?”
宛瑶直起身子来,暗暗问候了下纤恩的祖宗,甜甜一笑:“纤恩小主这是何必呢?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纤恩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与你一道住在这储秀宫里,本就是对我们的羞辱,瞧瞧你那样子,连我们府里的丫鬟都不如。”
纤恩说完,扬声喊着冉鸢,她仍记着早间被冉鸢羞辱,这会儿得了莹嫔的赏赐,心里正得意着,虽说莹嫔位份不及贵妃,贤妃,但却是如今最得皇上宠爱的,有了莹嫔扶持,说不得将来她会是这六位秀女里头,第一个承宠的。
现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早上丢了的脸面,找回来,正愁不知道怎么是好呢,宛瑶就撞了上来,不拿她开刀,又拿谁?
冉鸢忙里忙外的,听得是纤恩喊她,虽不情愿,但还是很快赶了来,见到后边这架势,就知道是才入宫的秀女掐起来了,心里很是不耐烦。
每年才入储秀宫的,就有那不知深浅的互掐,这样的,将来都没什么大出息,但是人在储秀宫里,若是出了事,就是她们这掌事姑姑的罪过,真真是祸害渣子,损人不利己的。
“怎么回事?”冉鸢板着脸,冷冰冰的看向两人。
还没等纤恩张口呢,宛瑶便上前一步,以圆润的身材优势,把纤弱的纤恩挤到了一边,扬声说道:“还请姑姑做主,方才纤恩小主说,我不及她们府里的丫鬟。”
宛瑶也气不顺呢,硬着头皮喝了酒,结果就跟颙琰讨论起朝堂大事来了,险些没把自己的人生大事交代进去。
所以说,酒这个东西,害人不浅啊,要是颙琰因为这件事情,对她印象深刻,那她才是真的倒霉透顶了,她已经这样倒霉了,再被纤恩欺负了去,那也太吃亏了。
因此,宛瑶果断的选择了反击。
冉鸢上下扫了宛瑶一眼,单看容貌,倒也过得去,但这身段吧,真没有哪个府里的丫鬟能吃成这样的,冉鸢私心里觉得,这话也不算是错。
纤恩被宛瑶的行为举止逗笑了,拈着帕子妩媚一笑,吊梢眉一扬:“我这话还说错了不成?我们府里随便拎出一个丫鬟来,也比你要强上许多。”
宛瑶指着纤恩,急急跟冉鸢说道:“姑姑亲耳听到了吧?我是唯一一个皇后娘娘挑选的秀女,现在纤恩说,我还不及她们府里的丫鬟,这岂不是在说,皇后娘娘眼光不好?故意挑了丫鬟都不如的我,入宫做秀女,故意给皇上添堵?”
虽然这本来就是实情,但是说出口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纤恩也意识到,这话到底错在哪了,指着宛瑶骂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皇后娘娘?分明就是你刚刚从角门处回来……”
“我吃多了,在院子里四处溜达溜达不成吗?”宛瑶心里憋着气,她入宫又不是来找气受的,重活一回的人,还斗不过几个丫头片子?
“行了,大庭广众之下,吵嘴斗狠,哪里有半分规矩?今晚上,两位小主便静思己过,不必用晚膳了。”冉鸢撂下这句话,转头走人,这样的事,她见的多了,不给点颜色瞧瞧,她每天只能孙子是的,被这几位小主折腾。
在宫里,就是这么回事,你不折腾别人,别人就来折腾你,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甭想。
宛瑶心窝里跟揣了十几个炮仗一样,罚什么不行?不让吃饭!
宛瑶气鼓鼓的回了凤光室,不一会儿,紫菡就大包小包的回来了,都是贤妃娘娘赏赐的。
一堆东西里头,满打满算能吃的,也就是一坛子醉枣,可宛瑶有一杯倒这个毛病在,所以但凡跟酒有关的,她都不行,这里是皇宫,也不是府里头,吃醉枣吃饱了,她估计能睡两天,教导嬷嬷能抽死她,已经在颙琰那里栽过跟头了,可不能再犯傻。
宛瑶后悔死了,就不该跟豌豆出去,纯作死,但愿颙琰吃醉了酒,记不得她的模样,也免得以后他想起自己的豪言壮语来,赏她几板子。
宛瑶饿的不得了,原本想着能借着紫菡的光,也不至于真饿着,哪知道冉鸢成心要她长记性,就在边上看着,等紫菡不吃了,就将膳食收了去……
宛瑶欲哭无泪,恨死了豌豆,紫菡有心帮她,也是有心无力:“纤恩实在太可恶了,干什么与姐姐过不去?”
“她没人欺负了呗。”这不很明显的事情吗?六个人里头,只有宛瑶没被人宣召,不欺负她欺负谁。
可话说回来,她也没想被选进宫里来啊,这特么哪儿是天上掉馅饼啊,整个儿一倒霉蛋,将她裹起来了,招谁惹谁了这是?
纤恩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吃晚膳是惩罚,她本来就不吃,人过午不食,减肥呢!
所以倒霉的,还是宛瑶一个。
正在宛瑶碎碎念的时候,豌豆回来了,一脚才踏进殿门,就被宛瑶提溜到廊下,扭着他的耳朵问道:“你去哪儿了?因为你,我连晚膳都没了,你怎么补偿我!”
豌豆捂着耳朵告饶:“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