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四月,也到了荣亲王府的安阳郡主出嫁的日子。
安阳郡主的添妆日那天,霍姝挺着肚子过去了。
霍姝如今怀孕才两个月,每天好吃好睡不说,甚至没有一点孕妇害喜的症状,连肚子还是平平的,看不出点异样,穿上针线房的绣娘特地做的宽松的衣物,肚子盖得严严实实,更看不出什么。
若非太医很肯定她那脉相是滑脉,都让人以为她其实没怀上,就和以往差不多。
霍姝也是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到安阳郡主添妆的日子,她就想去给她添妆。在霍姝的再三要求下,并且有太医保证,聂屹才答应让她去荣亲王府,不过他亲自将她送过去。
安阳郡主穿着一袭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坐在房里,眉如新月,双目盈盈,一脸羞涩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看到霍姝竟然特地过来给她添妆,心里十分感动。
“你还没坐稳胎呢,怎么过来了?没有不舒服吧?”安阳郡主一边让人赶紧给她搬椅子,一边问道,就担心她有个什么。
霍姝却是不在意,笑道:“你别紧张,我啥事都没有,身子好着呢,况且这出门就是马车和轿子,都不用自己走,能有什么事。对了,明儿你出嫁,我就不过来了,我直接去将军府陪外祖母,届时再去新房看你。”
安阳郡主羞得满脸通红,嘴角动了下,忍不住道:“素素,我……我有些紧张,你当时出嫁前,也是这样么?”
霍姝想了下,老实道:“没有,我一点也不紧张,甚至巴不得天快点亮,最好直接上花轿,马上就能见到世谨。”想到那时候自己巴不得快点嫁出去好离开靖安侯府这个所谓的家时的心情,霍姝也忍不住失笑。
她只要想到以后成亲,能天天看到聂屹,就巴不得快快嫁过去,哪有什么不舍?
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觉得自己是傻的,竟然问她这种问题,毕竟霍姝和自己的情况不同嘛。不过可以想像,当时霍姝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嬷嬷看到她这模样有多崩溃,自己这种情况才叫正常。
想到这里,安阳郡主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开来。
她认识霍姝这么久,还没见过她为了什么事情紧张过,平时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不知道有多讨喜,和她说话的人,心情都好许多。
笑完后,安阳郡主该紧张还是紧张,等到来添妆的客人都离开后,她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有些不舍地看着这个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她对于嫁人一事也是满心欢喜,甚至期盼着以后和虞从信在一起后的日子。
可真的嫁人了,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仍是不舍的。
晚膳时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荣亲王今天特别地沉默,荣亲王世子周焜也和父亲一样,只有荣亲王妃依然冷静自持,和平时差不多,不过看她难得打破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和闺女絮絮叨叨一边给她夹菜添饭的事情中可以看出,她其实也不舍的。
安阳郡主见她母妃难得失态的一面,心里伤感之余,很捧场地将母妃给她夹的菜都吃光,就像个听话的乖女儿。
荣亲王见状,忙拿公筷给女儿添菜。
安阳郡主继续捧场地吃了,连弟弟给她夹的也吃了。
还是荣亲王妃看不过眼,阻止傻闺女的行为:“行了,小心撑坏肚子,明儿没办法出门。”
“不出门才好,闺女咱不嫁了……”荣亲王嘀咕道,到底不敢再投喂女儿。
荣亲王妃当没听到他的话,一家子用过膳后,坐在一起喝茶说话,都是荣亲王夫妻对女儿诸多叮嘱,周焜坐在一旁插不上话。
安阳郡主乖乖巧巧地聆听父母的教导。
天色晚了,安阳郡主方才辞别父母,回自己的院子里洗漱准备歇息。
谁知正在躺下,就听说她母妃来了,跟在母妃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雕牡丹花的金丝暗纹楠木匣子。
“母妃,怎么了,还有事?”安阳郡主忙坐起身。
荣亲王妃见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说道:“这是给你压箱底的东西。”
安阳郡主以为母亲又给她添些自己的私房银子,忙不迭地推拒道:“娘,如果是添妆的,那就不必了,我的嫁妆已经够丰富,您私底下还给那么多,嫁个公主都没这么多,小心让御史知道要参父王。”
“谁敢参?本王妃给自己闺女的添妆还给不起?”荣亲王妃先是一脸不悦,然后伸手轻轻地拧了下闺女的鼻尖,笑道:“这是女儿家出嫁时压箱底的东西,不是添妆银子。你明儿就要出嫁,我得和你说说明晚洞房之事……”
等荣亲王妃说完后,安阳郡主已经羞得恨不得躲进被窝里,看那所谓的压箱底的东西十分不自在。
荣亲王妃笑道:“羞什么?这是人生大事,夫妻间感情好,自是免不了的,可能会疼一些,不过忍忍就过了,以后你自会知晓其中滋味。”
荣亲王妃对虞从信这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的,特别是开年后,虞从信从一个五品的营卫升为从四品的营长,看皇上的态度,对他十分看重,以后指不定会让他接手五军营,前途无量。
荣亲王妃希望女儿与他以后好好过日子,这段时间也少不得教教闺女一些夫妻相处之道,不过看闺女依然一副懵懂懒散的模样,荣亲王妃又有些无可奈何。
傻人有傻福,虞从信指不定就是喜欢她闺女这般性子,扭正了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