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帝后等人终于到来。
聂屹作为羽林军的副指挥使,保卫皇帝的安危, 今日依然跟在皇帝身边。
他今日穿着和周围那些羽林军一样的玄色衣袍,腰间以青玉带束着, 悬着佩剑,身如玉树, 面容俊美,神色冷峻, 安静地站在皇帝身后, 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在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聂屹以往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人前,可每次他出现时, 都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天生就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今日也不例外。
四公主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他身上,停顿了下, 方才移开。
没有对比时,海正弘还可以入眼, 现在有聂屹作对比, 四公主越发的觉得这位镇南侯世子无法入心。虽说镇南侯世子将来要继承镇南侯府,确实是个武人,手头功夫不错,不能以貌取人,但四公主曾经见识过聂屹在校场上和其他羽林军比试的样子,他的功夫并不比那些武将差。
如此对比,四公主心里有些惆怅,错过聂屹,是她这辈子最可惜的事情,却无可奈何。
众人给帝后行礼后,皇帝就开始说话了。
今天是秋猎的第二天,由于庆丰帝昨晚答应四公主,所以今天的秋猎有些不一样。庆丰帝说了几句话,接着就让那些年轻人今天好好地玩,并且要随行保护好那些一起进山林里游玩的姑娘们。
在场众人听罢,如何不明白皇帝这是让他们好好表现,借着保护的名义,实则是给这些年轻人相处的机会。有心当驸马的人自然大声应和,无心此事的,也不能不给皇帝面子,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是。
此时在场的人都知道皇帝的打算,所以今儿虽然不分男女,却按着已婚和未婚的来区别。以四公主为首的未婚姑娘们都齐集在一起骑马进林间游玩,那些同样未婚的年轻人跟着过去,其他人则留在原地。
霍姝作为一个已经成亲半年的姑娘,自然不去凑那个热闹,看着聂家的几个姐妹们骑马过去。聂慈和聂悠兄妹俩年纪还小,纯粹是去游玩的,聂思默不吭声地跟着,聂慧胆子小,不敢骑马,所以今天依然留在二太太身边,就留在营地里歇息。
霍姝目光一转,就转到被荣亲王妃赶鸭子上架一样赶上马的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今天又懒床了,然后在被窝里被她母妃毫不留情地拽起来,让丫鬟给她更衣,然后又塞了点东西让她饱腹,接着就拽她出门。
荣亲王妃昨晚从丈夫那里得知今日秋猎的计划,想着现在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的闺女,自然不能让女儿错过,所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赶过去的,就算这次没有相中个女婿回来,也能由此来磨磨女儿的懒骨头。
“母妃,我不去行不行……”安阳郡主站在一匹温驯的母马前,苦巴巴地说:“骑马打猎没什么好玩的,弄得一身汗不说,还十分累人,要是来个惊马……”
“呸呸呸!你这小丫头胡沁什么,小孩子有嘴无心不算数!”荣亲王妃气得就想要捏她的脸,不过好歹记得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给女儿点面子。她阴森森地道:“那么多姑娘都去了,就你懒!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本王妃去林里转两圈再回来。”
安阳郡主见她铁了心的样子,知道没转寰余地,只好磨磨蹭蹭地上马,磨磨蹭蹭地由一名牵马的女侍卫牵着走了,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母亲,仿佛在等她改变主意。
荣亲王妃板着脸,没有改变主意。
那边帝后正在说话,看到安阳郡主那副像被人逼上战场的模样,顿时都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也算是看着安阳郡主长大的,知道她是什么性格,此时她被赶着去玩,这孩子脸苦得像吃黄莲似的,对比那些欢欢喜喜地骑马去玩的年轻姑娘们,显得十分的另类,让人哭笑不得。
当下庆丰帝就对荣亲王道:“八弟,安阳还是个孩子,也不必太拘着她。”
荣亲王呵呵地笑了下,“臣也觉得她是个孩子,但王妃说,她年纪不小了,要拘一拘才行。”
庆丰帝突然想到什么,点头道:“你王妃说得不错,看到安阳,朕就想起你年轻那会儿,可是比安阳更让人头疼,安阳是个小姑娘家,还是很乖巧可爱的,你当时闹腾得差点将皇宫掀了,后来成亲才好一些。安阳这性子,其实也不能怪人,是你遗传的。”
荣亲王听到这话,脸皮僵硬了下,特别是看到王妃一双眼睛沉沉地看过来,心虚得忍不住扭过脸,苦哈哈地道:“皇兄,您少说两句罢,不然臣弟晚上回去得自己睡书房了。”
庆丰帝乐了,似乎很爱看这弟弟的乐子,笑道:“放心,这行宫里可没书房。”
这兄弟俩在说话,江皇后也听得直笑,朝荣亲王妃道:“皇上说得对,安阳就是这性子,拘她太紧,看着怪让人怜惜的。”
荣亲王妃神色淡淡的,说道:“臣妾也不愿拘她太紧,只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虽有她父王宠着,可姑娘家迟早要出嫁的,现在拘得紧一些,以后嫁人后,才不会受罪。”
“你这话可不对了。”江皇后反驳道:“安阳是个让人疼的孩子,本宫就觉得她这样极好,天真烂漫,让她改了性子反而不美。”
荣亲王妃谦逊地道:“皇后娘娘说得是。”
然后目光一转,就朝着周围的那些命妇看去。
众人被她那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得心头有些发虚,特别是曾经暗地里嫌弃过安阳郡主性子太懒散,不宜娶回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