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的巴黎,虽然刚刚经历过普法战争的惨败,又在巴黎公社的革命之下飘摇许久,不过到底还是缓了口气,迎来了阔别许久的平和日子,上帝知道巴黎人有多么怀念那些衣香鬓影的日子,那些舞会,歌剧,那些华服美酒,一切都在飞速地恢复着,巴黎歌剧院的门口再一次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最近声名鹊起的cina小姐成了许多人的心头好,不惜为她一掷千金,日日盘桓不去聆听她美妙的歌喉。
正是因此,今年巴黎歌剧院的化妆舞会格外盛大,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人们翩然起舞,也许是因为多了面具的阻挡,大家的动作都放开了许多,他们跳着最新流行起来的华尔兹,合着节拍翩然起舞,同时眉来眼去调*,也无伤大雅。
这里可是巴黎啊。
他们迎来了许多客人,一个个戴着面具,哦,是的,这位是伯爵夫人,那位是子爵大人,但是既然戴上了面具,大家也就权作不知。
舞会进行到□□时,不请自来的客人搅翻了这场舞会,他带着红色死神面具,语气愤怒而傲慢,将曲谱掷于地上直言要cina出演,那气势太过咄咄逼人,以至于当他转身而去时竟无人敢于上前阻挡。
“愤怒的唐璜......”有人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曲谱,低声读出扉页上的剧名,面具下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需他多说,身边低头垂首的属下已然会意,迈步邀请了一位夫人共舞一曲,舞曲结束时便将自己需要的消息尽数掏出。
深爱着cina小姐的剧院魅影,宛如幽灵一般盘旋于这剧院之上,叫人心惊胆战,闻之生畏。
“你说......他喜欢那个女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面具下的流淌出的嗓音华美低沉,语气却叫人禁不住地心头一颤,把本就低得不能再低的头又压下去几分,恭谨地拿捏着语气应了一声是。
今天他的运气不错,这位并没有和自己计较的心思,让他成功保住了性命,于是赶紧又在舞会里打听起了消息,争取能让这位的心情阴转多云。
“我好像没有在巴黎见过您呢......”丰腴而妖娆的夫人咯咯娇笑,上前两步贴近他的身体,“您是来游玩的吗?”
“公干而已。”男人答道,托着女人的腰肢旋转起舞,余光瞥见舞池外端着酒杯正往这边看的先生,忙打起精神继续打听消息。
跳了大半夜的舞,虽说打听出来的消息大同小异,但是那位raoul子爵自己也没察觉到说漏嘴的信息,让他免于了被迁怒的命运。
——据说剧院魅影就住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与地下暗河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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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地下是无尽的深夜,暗河昼夜不休回荡着如哀泣般的波涛声响,有人怔楞地看着穹顶之上精美的雕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色的半脸面具就放在手边,他却没有去碰触,只是沉默着,阴影中隐约可窥见他脸上狰狞扭曲的轮廓,只远远见着,便觉可怕可怖。
歌剧院里幽魂般的魅影,没有在庆祝自己带来的恐慌,反而沉默着如同在祭奠着什么。
“你在哭吗?”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默,他起身,面上的怒意还未成型便化作了更为深刻的惊愕。
上帝啊,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超乎于世人想象的美丽生物,只有神话之中才会出现他们的身影,人身鱼尾,那璀璨的鱼尾即便是在阴暗的地下依旧散发着如同月亮一般高洁纯净的色彩,而上半身有着完美彷如大理石雕刻般的色泽与弧度,平坦的胸口昭显了这奇异生物的性别,而那几乎掠夺性的美貌却让一切性别划分变成了废纸。
鬼使神差的,他迈步上前,站在地下湖边打量着这坐在他小船上的美丽生物。
“你在哭吗?”那生物又问了一遍,伸出手想要碰触他,“好悲伤的眼睛......”他看着他,那双澄澈的浅灰色眼眸宛如一面无瑕的镜子,倒映出他丑陋的面容。
那扭曲的,狰狞的,如同恶魔一般的可怕面容。
魅影打开了那伸向自己的手,高声斥责怒骂着让他滚出自己的地下王国。
“你讨厌我吗......”那生物低头轻轻亲吻着被他打到的手背,长长的睫毛垂下,似是悲伤与迷茫。
没有人能够抗拒这样的诱惑,那低哑的嗓音如同恶魔的引诱,即使深知再往前一步便是地狱,也控制不住地坠入深渊。
“我......”魅影又向前走了两步,一脚踩进了船里,指尖碰触到那仿佛散发着幽光的白皙肌肤之上。
好凉。他想着,就像是碰到了地下湖冰凉的湖水,却光滑柔软得像一触即碎。
他看到那生物笑起来,眉眼舒展艳色逼人,“这是你的宫殿吗,先生?”
“是的。”这是他的宫殿,他用几十年的时光为自己铸造的伊甸园。
“您愿意带我看看这里吗?”那生物又问道,“这埋藏于地下的空中花园。”
于是,小船摇晃着,那生物笑得更加甜蜜,“你可以叫我adaro,魅影先生。”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鱼尾拨弄着湖水,鳞片折射着微光,斑斓闪烁间是胜过世上任何宝石的绚烂。
他就坐在船头的位置,拨弄着*的发,黑暗中魅影依旧能看出那是极华美的暗金色。
adaro抬起头仰视着穹顶那些精致的雕刻,忽地启唇哼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起初轻柔漂浮恍如幻梦,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