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内光线偏阴冷的色调,主座左右各摆了两个香炉,袅袅地往上散着白色烟雾,日光透过窗棂打在了地上,照出一方跳动的灰尘。> “先是入道,”楼烈看着他,眼神中闪着执着,“然后将你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我。”
魏长泽却平淡道:“你生来就已在道中,何谈入道。”
这话在楼烈见他的第一天时,魏长泽就已经说过了。
楼烈道:“这什么意思?”
“入道凭机缘天份,”魏长泽道,“你天性嗜杀,不需参悟,已在魔道之中。”
楼烈微微皱眉,看向他。
魏长泽道:“我需要告诉你的只有一条。”
“这天地间最好走的一条路便是成魔,”魏长泽道,“但世人却对其避之不及,百年间出的魔修一双手也可以数的出来,你可想过这是为什么?”
楼烈道:“世人鼠目寸光,道貌岸然。”
魏长泽却看着他道:“是因为自你入魔起,就要开始受烈火灼心之苦,你的意志不受你控制,犹如走在刀尖上,一面是地狱修罗,一面是道义不容。”
“你要杀人,你的手举起刀,你仅存的良心却在审判你。”
“多少人被此逼疯,彻底沦为杀戮的工具。”
楼烈道:“我不惧杀人,弱者即为可耻。”
“所以你生而便是魔修,”魏长泽道,“你所需面对的与我不同,是以我没什么可教你的。”
楼烈忽然问道:“你因何入魔?”
魏长泽平淡道:“因杀。”
“世人传言,你是当今皇子。”
魏长泽随意道:“没那个好命。”
“楼烈,”魏长泽正色道,“不出百年,你定会掀起腥风血雨,我只告诉你这一句话。”
“强者是无人敢逆,而不是时刻想杀。”
楼烈性情暴戾,又掺杂着少年的热血与执着,这样天生便是带着杀戮出生的人,很难藏其锋芒。> 百里之外的酒馆,魏长泽和邵日宛坐在临窗的位置,桌上有点小菜,两人都没怎么动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闲混。
这处酒馆大约有百年的历史了,生意一直好。
邵日宛道:“他身上的煞气已经快赶上你了。”
“我是魔气入体,怒气冲撞了才入魔,”魏长泽随意道,“当然赶不上他,天生干这一行的。”
邵日宛失笑,喝了口茶水。
魏长泽道:“这东西没法教,让他自己去受着吧。”
邵日宛却只是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
魏长泽饶有趣味,“哦。”
邵日宛没接茬。
魏长泽忽然站起来坐到了他的身旁,“我怎么觉着你这口气不太对?”
“你想听什么口气,”邵日宛索性搁了杯子,看着他道,“劝你为人师表,尽心尽力?”
魏长泽笑了,“这个不成,我这闲心恐怕都有了用处了。”
“那孩子和我不大对付,”邵日宛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就行了,多得我就不说什么了。”
他从不将这些事情搁在心里,直接点给魏长泽。
魏长泽笑得开怀,凑近他道:“这可是酸味啊。”
邵日宛没好气的给了他一眼。
魏长泽道:“你是当人人都是断袖,还是当你老公太帅了?”
“都没有,”邵日宛道,“我当给你敲个警钟。”
两人其实心里都清楚,楼烈并没有旁的想法,邵日宛只是不喜有人过于亲近魏长泽,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他与魏长泽三年未见,刚一回家就见还有个陌生的少年,这估计谁也心里膈应。
况且这少年还亲近魏长泽。
魏长泽笑过之后道:“他没这个意思,你放心吧。”
不过心里倒还是乐得不行。
邵日宛对此表示无所谓,这番心思也没什么不能告诉魏长泽的,也并不觉得丢脸,俩人本就该把什么都说开。
他已经在尽力赤诚坦然,因为如今的魏长泽心防很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也更踏实,两人已经决定过一辈子,那就得好好经营。
魏长泽正要说话,忽然视线转了一下。
一个黑衣胖男人走了过来,躬身道:“请问您可是魏不忌。”
魏长泽扫了一眼大堂之内的众人,道:“寻仇?”
这两年来他早已经遇上过数次这样的事情,业务熟练。
胖男人一抬眼,“不知您可还记得尚衷尚老爷。”
就是来寻仇了,魏长泽直接站起身来道:“记得,把你的人都叫出来吧。”
胖男人眼中徒然迸射出阴毒仇恨的目光,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杀我全家,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魏长泽几乎每隔几日就要被这么说上一句,天天在过祭日。
胖男人话音未落便从袖中露出一把短剑,反手向着魏长泽刺去——
魏长泽随意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出去,将桌椅饭菜打碎一片,大堂之内瞬间站起了数人,拿起了武器目露凶光,满屋子竟然全都是托儿。
邵日宛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水。
魏长泽随手一召武魂之刃凭空出现,带着凛凛的黑光穿梭在空气之中,偶尔炸出两朵火光。
胖男人扶着胸口,奸笑道:“你完了,尚家二十三口,我要你血债血偿!”
魏长泽直接一道刀光甩过去,将面前数人的胸前开出一道血痕。
“想逃趁现在。”魏长泽道。
并没有人动。
胖男人爬起来道:“你才是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