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点傻,田蓁蓁要是真结婚了,纪皖还能不知道?好歹也算是他的侄媳妇,通风报信一声也不算背叛好友吧。
困意袭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刚要关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瞬间眼睛一亮:田蓁蓁给他发了私信!
花菜的菜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又是我的宠物是呆逼派来恶心我的?
贺卫澜愣了一下,退出私信,在搜索框里打下了我的宠物是呆逼,跳出来一个博主号,有近千万粉丝,今天刚发了一条狗粮的软广。
手机又接连震动了两下,田蓁蓁又发过来两条私信。
本来不想理你这个跳梁小丑的,可本姑娘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撕就撕吧,谁怕谁啊。
这样披着马甲背后恶心人,算什么男人!
贺卫澜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我的宠物是呆逼”前阵子被曝光虐待家里的宠物拍广告,博主气急败坏地说是有人因为嫉妒抹黑他,然后特意艾特了田蓁蓁和另外两个宠物博主,当时田蓁蓁云淡风轻地回复了一句:清者自清,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认,你有没有做过,我就不知道了。
当时发完博,她底下的粉丝全都义愤填膺地表示支持,田蓁蓁才一百多万粉丝,在微博算是二线网红,可评论转发却直逼千万级的,也不知道那个博主是怂了还是有人说合,这场架没撕起来就销声匿迹了,现在看起来背后没少给田蓁蓁穿小鞋啊。
贺卫澜又是心疼又是后悔。
他这伪装的黑粉该怎么安慰田蓁蓁呢?
他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改改写写,绞尽脑汁终于发出去了一条:这么晚了该睡觉了,要不然就装不成美少女了。我不是什么呆逼,起那种名字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躺在被窝里等了半天都没回复,他仔细一瞧,田蓁蓁的头像已经灰了。
贺卫澜有些失望,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和田蓁蓁聊天的机会,就这样飞走了。算了算时间,两人是去年冬季正式分手,他重新开始追求田蓁蓁,坑蒙拐骗好不容易在今年四月在桂泉湖和田蓁蓁重新有了肌肤相亲,然后她的那个初恋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田蓁蓁和他彻底绝情地说了再见。
他当然不同意被甩,贺家在际安市也算是响当当的,随便给那个小医生使点手段,还怕他不知难而退,可田蓁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悲凉和哀恳。
“你想想你的白月光,如果我对她做了什么,你会怎么样?”
田蓁蓁这样问他。
他哑口无言,再死皮赖脸地纠缠也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蓁蓁和那个小医生走了。
孤枕难眠的日子不好过,他也想过要么算了,这天底下又不是田蓁蓁一个女人,以他的身价,朝后看看随便一拉都能找个名门淑女,可不知怎么的,家里的老爷子逼着他相了两个他都意兴阑珊,还不如在微博上偷窥田蓁蓁的日常来得有趣。
第二天有个全国的医学会议,其中有个议题就是要大力发展国内的心理医学,贺卫澜对这些活动没什么兴趣,原本想婉拒的,后来无意间瞟到了与会者名单,立刻改变了主意。
会议一如既往得无聊,贺卫澜这些年扔下了贺家几百亿的资产跑到市二院当了一名心理医生,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冷门科室经营得名声鹊起,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心理诊所,各种邀约讲座不断,今天作为特邀嘉宾坐在贵宾席上,身旁放眼过去一溜儿四五十岁的医学界泰斗,只有他一个人不到而立。
他朝后扫了两眼,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市一院外科的位置,坐在头一个的是他们医院外科的头一把刀,紧跟着的就是一把刀的徒弟、田蓁蓁的初恋情人安佑。
长得倒是挺斯文的,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斯文败类,也就骗骗田蓁蓁这种单纯的女孩。
贺卫澜在心里腹诽着。
中午是会议安排的自助餐,贺卫澜的嘴很刁,随便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走到了洗手间旁的吸烟室抽了一根烟。
掏出手机一看,昨晚的私信田蓁蓁还是没回,他有点烦躁,又补了一句:你粉丝说你声音好听,骗人的吧?敢发一句我听听吗?
发完消息,他不经意间抬头一看,顿时瞳孔一缩,霍地站了起来:只见前面转角的几颗绿色植物旁,有一对男女在热情地拥吻着,男的手正按在女的臀部上,两人身体紧贴摩挲着。
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