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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舒妃呢,这会子是嘉贵妃没在,若是嘉贵妃在,怕神色也如出一辙去吧。
都以为自己刚刚诞育皇嗣,最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哪儿成想自己这么当回事儿的所有风光,原来都只够给人家当陪衬的。
婉兮不由得再看向纯贵妃,愉妃。
这两个人的表现不若舒妃一般明显,可是各自垂着头,怕也是面上的尴尬怕被人瞧见去了。
婉兮轻叹口气。
原来在这后宫里,即便是有了孩子,甚至是皇子的,也并不都是畅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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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回到宫里,也有些睡不着。
转头看窗外,石头座子的宫灯,光影幽幽。
这个晚上,兴许整个后宫都无法入眠。只不过几家欢喜,几家忧了。
这个晚上,皇上还是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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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六,婉兮是盯着两团黑眼圈儿起身的。
从九月初九她生辰,之后这将近二十天,不管谁说什么,她都没起黑眼圈儿。
她还是扛不住了么?
她扭头望养心殿,不由得咬咬唇,吩咐叫把豆角儿给带过来。
豆角儿来,婉兮抓过画眉石来(螺子黛是隋唐时用的,清朝用画眉石),端详了两眼,便一左一右给豆角儿也画上两个黑眼圈儿!
豆角儿乖巧,也说不定是被吓傻了,总之坐在地上竟然一动没动。
婉兮便也笑了,心里那股子小怨气儿倒是被豆角儿的模样给驱散了一半去。
毛团儿小心看着婉兮,“……奴才带豆角儿去养心殿溜溜?”
婉兮笑着摇头,“罢了,别过去。豆角儿该错以为,你是带着它拉屎去了。它那一泡屎跟二又的可是两回事~”
毛团儿也故意淘气道,“就算是豆角儿过去拉屎了,皇上也不会怪罪。满人爱狗,不会罚狗的。”
婉兮忍俊不已,“你说得对!”笑罢了轻哼一声,“虽然不怪狗,却得说我小气。算了,我这回才没那么小气呢。”
婉兮自己是不知道,这会子养心殿的案头早已摆上了一份《关于令妃娘家带领引见事》的奏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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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永寿宫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却是翊坤宫最先知晓了。
成玦将消息回给舒妃,舒妃便坐在妆镜前沉思了半晌。
“……孙玉清倒也机灵,他旁的消息没给,倒把这个消息给咱们送来了。”
成玦道,“可不?他每回来,主子都叫赏,哪次没个三两五两的呢。他来咱们翊坤宫这一个月,快把他一年的银子给挣到手了。”
舒妃点头笑笑,“银子没白花,人也没白养。”
成玦望着镜子里的主子,“……令妃娘家这突然要带领引见,主子看,是为何事?”
舒妃眯起眼来,“带领引见,是说京官在五品以下,外官在四品以下,因任用、京察、保举、学习期满留用等,均须朝见皇上一次。由该部分批,带领引见。”
成玦便皱眉,“那就该是授官?可是为何这名头不是清泰,或者他们家的谁,反倒要明晃晃写‘令妃娘家’呢?难道是要全家抬旗?”
“那你还不明白么?”舒妃一声冷笑,“这便是说,即便授官,也不是那人自己的功劳。只不过因为他们是令妃娘家人,是因为令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