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说事发突然,倒是也没这么迅速。毕竟对于许哲而言,加入书院改革的那天起,就晓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单行道。除非临近终点或是路断人亡,注定是要继续前行下去的。
而对于赵家来说,若是说之前的邕城县令对于赵家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旗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随时搬走。那么加入天湖书院,以一己之力开始玩转书院这个庞然大物的许哲许延年,就是自家前进道路上不能不除的一个碍脚石了。
说起这个许哲,赵太守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之前他以一己私欲想要报复许哲,反而把许哲彻底推向儒学那边,出了个书院改革的的条陈,而他自己也因为私自动用家中的人脉而饱受责难。后面等到许哲的条陈内容开始陆续流落,家中晓得条陈的重要性,又是一封文书过来,斥责赵太守的失察之罪。
好在他本身是家中嫡系子弟,父亲又是正当值的家主,家中威望甚重。在他的转圜下,好歹没有对自己做出太大的处罚。只是对外说之前就晓得条陈之事,暗中汇报过家主,因为时间紧迫不得已采取非常手段。
一个时间上的颠倒黑白,瞬间把失察之罪的赵太守换成了劳苦功高,饱受委屈的家中纯良子,倒是也骗得了一众小辈的心意。只是虚假终究只是虚假,赵太守既然已经担下了早已知情,已经暗中预备手段的‘大义’,自然要把这出戏继续唱下去。
好在时来运转,也许上苍也看不过赵太守今年接连的背运。之前因着公主诞辰,圣上龙心大悦,广开招士之门,也陆续录取了一批学问扎实的读书子。因着这次恩科是实打实的圣上隆恩,因此吏部也不敢过多干扰,上呈圣上,要求提前开启官员考评。
优者上,劣者下。同时对于那些劣者下位后的空缺,则由这部分新录取的读书子担任。一时之间,官场动荡。而本次天湖书院,也有五位考生中举,眼看着本次出仕的机会无穷大,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吊起来了。
当然,这对于赵太守而言,也是一个真正的好机会。许哲虽说到了邕城不过两年,按着道理并不能参与本次的官员调动,但是毕竟没有写入律令。在赵太守先期私调人脉的运作下,还是顺利把许哲的名字给放了进去。
说到这里,也要怨一怨前任了。自古以来,从古至今,无论是当官还是做事,做人都是第一位的。前任的才华智商我们无求考究,但是单论情商,绝对是不及格的。自家私塾三年,书院九年,愣是没有结交到几位知己好友。
他许延年的名字报上去,一层层一级级的筛选,但凡中间有个同年同乡给个示警预告,赵家都不会运营的这么顺利。但就是这么多人的经手,中间愣是没有人发现不对劲的。有个别看着名字眼熟的一时之间也没能想起这纸上的许延年便是自己的同窗或是同年,只是楞一愣便过去了。
也导致赵家压根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把许延年的名字给报了上去。李泽源倒是时刻留意着许哲的动向,晓得他被阴了,思考半天却是没有动手,只是让手下把消息给露了过去。也不知道哪位御史大人是何等的狠心,晓得许哲的名字在内,也只是一怔就过去了。
就这样阴差阳错,等到许哲收到吏部的条令,才晓得自己居然被当做雍州区域的干吏给报了上去。上面的理由很正规,许哲虽说到任两年,但是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尽人力所不能,无论是之前的开流掘河还是之前的剿匪,无一不是干吏的象征。
虽说时间上有些短,但是现在天子以能力算计一切,有李泽源这种不到五十就位列六大尚书之一的在前面挡着,又有不少世家豪门的年过弱冠就有官职在身的情况拦着,许哲这种两年升迁的也不算太稀奇。
只是许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一无人脉二无关系,唯一一个县令的位置还是李家托了关系东拼西凑的找来的,现在李明显已经中举,如果说李家还有余力来给自己运作,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这次申报的来源,就很值得考究了。
经过许哲的提醒,老房也有些纠结。只是想着自己之前送上京城的条例,老房也不能确定这次名额的申报是敌是友。要知道按着现在申报的缘由来说,明显是对许哲有利的。难道说是李泽源看到条陈后,想要弥补许哲才给的机会?
只是虽说这样想,老房心中还是有些不豫。一来这李泽源出手,居然不和自己事先商量一番,不管怎么说许哲现在也是给自己干活呢。而来也不知道这李泽源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毕竟两人虽说之前相交莫逆,但是这些年他李泽源在京城风生水起,自己却在书院垂死挣扎,两人之前的交情还能剩余几分,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心里这样想着,老房还是耐心宽慰了许哲一下,表示自己会手书一封,给李泽源去询问一下现状。
只是大明不比现代,一个电话不管几千里都能如人在侧,这一来一回至少个把月的功夫,许哲也不知道时间上是不是来得及。
只是这事情明显涉及上层争端,许哲除了耐心等候,也就无事可做了。
上面的事情烦不了,许哲也就只能盯着手里的事情优先做完了。好在这次官员调整,天湖书院也有五位学子中举在内,书院内部现在为了这五位学子的出路,人群纷扰,暂时到也顾不上许哲这边。
因此许哲在书院改革的推断下,倒是很迅速。之前已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