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欢看似阴狠无情,其实天真烂漫,捧着糕点闯进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段闻雪和许南风之间的异样。许南风临走前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料准了段闻雪为了识欢的安危不敢乱来。况且,他也没有机会扭转乾坤了,今日之后,整个浮方城都要大乱了。
项天陵,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今天点下的火日后还要靠你才能形成燎原之势。
许南风背着手悠悠然走到屋外,昨夜一场风雨过后,难得天空露出一线晴光,整个院落中都充斥着干净冷冽的味道,让人不禁精神一振。这时红袖才从外面匆匆归来,一副风尘满面的样子,想来是被识欢抢了马只能一路徒步回来。
红袖之前质疑过许南风,所以此刻看到他心里格外忐忑。但许南风似乎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一走而过,红袖不由心里一松,可这时许南风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了她。红袖吓得身子一僵,脸色骤然就变了。岂料许南风却语气淡淡道:“阿吕熬了些粥,你送一些到天璇阁去。”
“是。”
红袖得令,自己也舒了口气,连忙就往伙房的方向走去,可是许南风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喊住她:“还是算了,人家在天璇阁有山珍海味伺候着,看不上我这清粥小菜,还是你吃了罢。”
红袖闻言心中一阵好笑,主人什么事都精明,偏偏就是在君公子的事情上手足无措阵脚大乱。听他这酸溜溜的口气,八成是心里又别扭了。
不过许南风嘴上说这么说,红袖可不敢真的把特意熬给君疏月的粥给吃了,不然待会儿主子想起来肯定又不饶她。她这样想着连忙从伙房取了粥,趁着还热乎又脚不沾地地赶去了天璇阁。
池寒初这几日忙着处理城中事务,虽然每日都差人过来问候段闻雪的情况,但是亲自来的时间却很短,有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喂完一碗药就要匆匆离开。段闻雪对池寒初的用情君疏月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爱到极致不会宁可散尽功力也要保他,但是池寒初想要的实在太多,他也许是爱着段闻雪的,但他的爱早就已经不再纯粹,所以这份感情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只不过在爱这件事上,又有多少公平可言?
君疏月想到这,目光幽幽地飘向正在为他亲手温药的池寒初身上。可笑的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段闻雪却未能享受到,反而便宜了自己这个局外人。
“我听说这几日你身子渐好,看来沈秋确实不负医圣之名。”
池寒初坐在床边轻轻吹散着药汤的热气,待亲自尝过之后才喂到段闻雪嘴边。这几日他为了应付城中的事务有些焦头烂额,虽然已经将几位阁主召回,但是就算他们在自己身边远远不及一个段闻雪更能让自己安心。
他看着正低头喝药的‘段闻雪’,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从来是很少主动亲近段闻雪的,只有这一次他突然很想吻他,可是没等他靠近过去,君疏月就已经若无其事地将身子撤开。池寒初见状不由一愣,这时君疏月开口道:“咳……听说项阁主就要回城了?”
“啊……是啊……”
这还是池寒初第一次被段闻雪拒绝,就算再怎么装作不在意,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想到段闻雪毕竟有病在身,自己若再强迫他岂非qín_shòu不如?想到自己从前总说他太逆来顺受,这些可好,到了嘴边都吃不到了。
“项阁主不比其他人,我还是要亲自迎接的好。”
“项天陵出身皇族,在礼节上确实讲究了一些。也好,我看你脸色好多了,出去走走,也好稳定一下人心。”
段闻雪病倒的这些日子,浮方城里流言四起,让池寒初烦心不已。若在从前他早就一道令下杀光散播谣言之众,但今时不同往日,南武林因为那个神秘杀手组织的出现而变得空前团结。他们仿佛已经认准了是池寒初下的杀手,所以对浮方城虎视眈眈。外忧未平,池寒初实在不想再添内乱,所以眼下最好是让段闻雪与项天陵握手言和方能打破这城中的谣言。
“尊主说的是。我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日也感到疲累不堪。是该出门活动筋骨了。”
城中谣言君疏月岂会不知,这些恐怕又是拜许南风所赐。所以沈秋那话真是说对了,他这个人生来就是要兴风作浪的,倘若哪一日他真的打算归隐,这江湖可就没意思了。
君疏月从床上慵懒地坐起身来,看到池寒初端坐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看来这池寒初是要来真的,当真要坐在这里看他梳洗换衣不成?
“怎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避讳的吗?”
池寒初说着起身走上前来就揽住君疏月的腰,看到这一幕的红袖差点没把手里的热粥打翻在地上。
“这可怎么是好,要是让主人知道池寒初动了君公子,他不得一气之下屠城?”
红拂抱着臂面不改色道:“你不要多嘴,他又怎么会知道?”
“这……怕是不太好吧……”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池寒初已经放下了门帘,饶是她们两人目力惊人,但隔着帘子也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红袖心下大急,恨不立刻冲上去阻止他们二人,但红拂却镇定得很,接过红袖的粥舀了两口塞进嘴里:“你放心好了,君公子要是那么容易吃到嘴,咱们主子也不用折腾这么多年。”
“这倒是……”
红拂这话让红袖安慰了不少,可是这口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