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奴隶贩子全部打倒后,克斯默德立刻去找船长,要求他和水手们将船掉转方向,驶回窝车则。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却留着个光头的船长惊惧而苦恼地对克斯默德说道:“这艘船上的食物都已消耗完了,就连酒水也已所剩无几,因此我必须让船在日瓦车则停靠,进行必要的补给后,才能重新启航。如果就这样直接返航窝车则,那么我们这整船人没等回到窝车则,就会全部饿死或者渴死在海上。”
说完这些后,那个船长伸手往北方一指,忧虑地道:“另外,你看,暴风雨快要来了,我们还是尽快靠岸躲避吧,继续留在海上会很危险。”
克斯默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从北方的海天相接处,滚滚而来的一大片乌云。
这样的状况,令克斯默德在刹那的惊愕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事与愿违,别无选择,克斯默德和俘虏们终于只能放弃立刻返航窝车则的计划,让这艘船在日瓦车则靠岸。至于在船靠岸之后,他们要怎么办,克斯默德也很快有了决定。
大约十分钟过后,这艘货船便进入了日瓦车则的海港,并渐渐靠岸。而在岸上,将近二十个健壮的男人,似乎收到了某种提醒,在一个身高至少比他周围一众同伴要高出半个头,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带领下,也在这时候来到了码头上。
船靠岸后,水手们便从船上往岸上放下了跳板,其中一个水手故意地朝那群男人的所在看了一眼。而这个水手,正是克斯默德——他假装成一个水手,接下来要以一个水手的身份来确保计划进行。
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眉头微皱,对他身旁的一个人问道:“他们没看错吧?确定是这艘船?”
那个男人答道:“应该不会,他们最擅长的事就是伪装成各种身份的人,然后在港口、广场和酒馆,甚至在别人的家里,进行监视和侦察。他们的视力和观察力都是值得信赖的,而且,根据沃里恩他们在九天前从陆上先传来的情报,沃里恩他们雇的确实是这样的一艘船。”
“沃里恩那个家伙真是的!船都靠岸了,他还躲在船舱里干什么?他这时候就应该站在甲板上向我们招手才对!”凶神恶煞的那个男人说到这里,提高声音,朝船上喊道,“这是沃里恩在萨哥斯雇的那艘货船吧?”
克斯默德高声答道:“是的,这位先生,我们这次的雇主确实叫沃里恩!”
“那沃里恩那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出来?”凶神恶煞的男人追问道。
克斯默德假装惊慌地说道:“噢,他现在恐怕不能出来了!他和他的那些同伴们今天一整天都在喝酒赌博。现在他们不管是赢了钱的人还是输了钱的人,全部都已醉倒,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可恶!这群混蛋!”凶神恶煞的男人骂了一句,抬起右手往前一招,继续说道,“走!我们去给那群混蛋醒醒酒!”
随后,在这个男人的带领下,将近二十个男人都通过跳板走到了船上,并陆续走入了船舱中。而克斯默德和几个水手则紧随他们之后。
只听原本安静的船舱中突然传出了连连的惨叫声和惊叫声,以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两三分钟后,就在冥月奴贩组织委派在港口上进行监视侦察的那些人,以及一队负责监管检查货物运输的士兵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一大群人突然从船舱中蜂拥而出,然后通过跳板陆续跑到了岸上。跑在最后那个负责殿后的人,正是克斯默德,他混在奔跑的人群中,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这群人很快就如同潮水一般,汇入了日瓦车则的人海之中,并按照之前克斯默德说好的那样,往日瓦车则的大街小巷四散而逃。
在船靠岸的时候,克斯默德就发现了那群男人的到来绝不是巧合,他们肯定就是冥月奴贩组织负责接应的人。而他们之所以知道这艘船就是他们所要等的船,并这么准时到来,定然是因为他们有可靠情报,同时还在这个港口上安排了眼线,专门负责留意船只动向。
夜幕降临后不久,一场暴风雨也终于朝日瓦车则席卷而至。克斯默德藏身在一条小巷尽头的一个废弃的草棚中,躲避着狂风暴雨的吹袭,彻夜不眠。
其实这场暴风雨在半夜就已几乎停息,但克斯默德还是没有选择睡一觉,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之前在那艘船上睡得太多,而是因为冥月奴贩组织乃至永夜联合的存在,使他实在不敢放松警惕,安得下心来。他帮助那群即将成为奴隶的俘虏们重获了自由,这无疑已将冥月奴贩组织得罪,冥月奴贩组织以及其所属的永夜联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他在离开日瓦车则这个是非之地之前,必须隐藏好自己的行踪,并时刻保持着警惕。
克斯默德不知道所谓的永夜联合除了冥月奴贩组织外,还有其它什么组织,这让他困扰而忌惮。人往往会因为看见某些东西而感到恐惧,但有时候却也因为某些东西看不见,才会感到恐惧。第一种恐惧来源于外界,刺激着人的意识,让人在瞬间受到惊吓,但也容易被人用遗忘来冲淡影响。而第二种恐惧,却来源于人的内心,植根于想象之中,一旦产生,便对人的思维如影随形,能长久地影响着人的思想。
克斯默德现在对于永夜联合的恐惧,正是第二种。这种恐惧会在他的内心存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