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一击是否会奏效,就看他的风格有没有改变了。
土墙后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贴着墙根,听见里面传来沙沙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动静。过了一阵子,在塞尔吉奥的动作都快要紧张得僵硬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我记忆里非常熟悉,虽然隔了很久的时间没有听到,但再听到时却依旧感觉很温暖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既然说立刻就走,为什么现在还不走?”
话音刚出口,塞尔吉奥就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裹在重重刀影中,一闪之间掠过了墙头。
我只来得及吼道:“刀下留人!”
与我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串炒豆子般的刀磕在铁坯上发出的铿然声,以及塞尔吉奥的惊呼和怒骂声。
我想也不想,踩在独角兽上就翻过了墙头,刚翻过去,我就喊了起来:“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克雷斯,停手!我是埃蒙斯啊!”
我的声音刚发出去,就感觉到一股劲风沉重地捣向我的胸口,但因为这一声,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接着,塞尔吉奥喘着粗气,挡在我的面前,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对面那个藏在月光下的东西。
是的,是一个大块头,比我,甚至比一个全副武装的斯瓦迪亚骑士都要高出好几个头,大概有三米五左右,左手(如果那个能算手的话)举着一面橡木镶钢板的巨大橹盾,右手挥舞着一根两米来长的钝头粗铁坯,一看就还没来得及加工。那个大家伙是人的形状,浑身上下披着无比精良,还泛着冷光的钢板甲,从板甲的缝隙和关节间可以看到许多铁质的螺帽和滑轮,在那个大家伙头部的位置,一顶精良的覆面盔的面甲缓缓打开,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从打开的面甲里,露出一张先是满脸迷茫,接着充满了激动,再之后是满脸狂喜的表情。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很熟悉很熟悉,当年一起在布尤恩长大,一起去山地人训练场接受训练,这张脸始终都伴随在我左右,直到后来我被梦比优斯赶出了训练场,就再没有重逢过了。
克雷斯,那个总喜欢鼓捣一些奇怪东西的,和我一样被布尤恩的诺德人歧视的家伙。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变,除了瘦了一些,头发乱了一些,眼圈凹陷了一些,脸色差了一些以外。
他好像还在鼓捣他那些奇怪的东西,而且,从眼前这个大块头的造物看来,他鼓捣的东西越来越奇怪了。
我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这个大块头,记忆里克雷斯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小,短短是不可能半年时间就长成这样。我拍了拍大块头的肚子,发出铿铿的空响。
我说:“克雷斯,这东西是啥?”
那东西背后传来一声开门般的吱呀声,然后克雷斯就从那东西里面钻了出来,依旧是干干瘦瘦的样子,眼眶通红,上来先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拥抱。
克雷斯说:“老大,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知道他这一路上应该受了不少的苦。现在凯撒死了,莫洛多夫也死了,我在村里的老兄弟里,就剩下克雷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