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头看向我,眼神忽然温柔了起来,她的身体都不再颤抖,甚至,她带着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我听到她再说:“杀我吧,放过我弟弟,谢谢你!”
西西弗则是一愣,接着狂暴起来,疯狂地要把挡在身前的姐姐推开一边。但他的身子太瘦弱了,姐姐此时的力气又出乎意料的大,他竟然一时推不开。
我走到少女面前,静静端详她的脸,白皙素净,仿佛雨后的茉莉花。
我把剑丢在地上:“我一个都不杀!”
督军似乎早就料到,冷冷地“哼”了一声:“埃蒙斯,你是要叛教?!”
我盯着督军的眼睛:“我是不是叛教,你说了不算!”
督军“呵呵”笑了两声,忽然变戏法般地又拔出一柄剑,抬手一剑刺在我胸口上。
我动都没动,这一剑刺透我的皮肤,胸口的肌肉,然后被龙膜挡了下来,不能再进一步。督军“咦”了一声,拔出剑又向我的脖子上刺来。
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了。我敏锐地感觉到督军的决心,摊开五指,用手掌挡下了这一剑,转身抱起少女和西西弗向南奔去。
督军咆哮起来:“埃蒙斯叛教,格杀无论!”
先前就呆在托斯德尔的黑甲武士们立刻嗷嗷叫着扑上来,而我一路带过来的人,却在这一瞬间犹豫了起来。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我夹着两个人,像匹奔腾的猎马,逃出了托斯德尔低矮的土墙。
刚翻过土墙,我就感觉一股绝大的劲风迎面袭来,不得以下,放开了夹在胳膊下的西西弗,抬手一拳对了过去。一瞬间,巨大的碰撞声响彻草原,甚至连托斯德尔低矮的土墙都被这一声中四散飚飞的劲风推倒了。
我狂退数步,重重撞在土墙上,一口龙血吐了出来。
面前的,是一袭黑色的斗篷,裹在斗篷里的人露出一张英俊酷帅的连,棕褐色的长发绾成马尾,从后脑垂下来。
他一步都没有退,留在斗篷外的手掌,掌心有丝丝闪闪的电弧闪烁。
我感觉和他对那一拳的瞬间,好像被一道天雷劈中,一瞬间浑身麻痹,接触的手臂仿佛不是我的了,庞大的电流在我的身体里纵横奔突,让我一步都迈不出去。
耽搁这么一下子,村庄里的黑甲武士们就都涌了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先前高高在上的督军缓步走来,一眼看见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的这个酷帅家伙,不禁快赶了几步。
“恭迎神使大人!”督军向那个家伙恭恭敬敬行礼道,“不知道芬利尔神使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芬利尔!黑暗教团三大神使之一!我的脑子一惊,难怪这么轻松就收拾了我。
芬利尔看了看我,说:“这个人不是埃蒙斯么?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赏金榜新秀。”
督军躬身道:“神使大人明鉴。埃蒙斯刚才已经破门出教,还好被神使大人擒获。”
芬利尔皱着眉头:“他叛教了?为什么?”
督军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芬利尔皱着眉头听,听完之后,说:“这算什么叛教,区区一个百夫长,杀了也就杀了。埃蒙斯能接我一拳,就凭这个,杀十个百夫长都没关系。”说着,看了我一眼,说:“你为什么不肯杀他们?”
芬利尔说的他们,是指西西弗和那个少女,我艰难地摇着头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杀。”
芬利尔一愣,似乎从没想到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说话,很好。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相识。”说完,他挥了挥手:“没事了,埃蒙斯叛教一事,纯属误会。”又看向督军:“小雷,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对你说。”说完,芬利尔就领着督军进村了。
我忽然想起芬利尔叫督军的名字,怎么都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索恩这时才走到我的面前,很显然,他已经听到了刚才芬利尔的话,知道我刚刚扣上的“叛教”的帽子一下子就被摘了下来,咧着嘴欢迎我回村。
我感到有些憋屈,刚才差点逼得我狗急跳墙,几句话之间又要我回去,怎么都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我看了坐在地上的西西弗一眼,他正在揉脚脖子,刚才的动作太过剧烈,他八成是扭到脚了,我对索恩说:“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外面呆着,等到他们又改了主意要说我叛教的时候,我跑起来快一些。”
索恩笑了,先前杀气腾腾围在我面前的黑甲武士们现在也发出了一片“呵呵”的笑声,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一场玩笑似的。我还打算再坚持一会儿,从村里忽然传来芬利尔的声音,隔着老远依然震得我耳膜疼:“埃蒙斯,你还在那里干什么?给我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芬利尔一开口,我先前坚持的矜持一下子就都消失不见了,我乖乖垂头丧气地跟着索恩走了进去,一路上看见我的黑甲武士都在笑。
一推开原先属于村长的大屋,就看见芬利尔端坐中间,点着一小盆篝火,他皱着眉头看我,一缕褐色的头发垂在英俊得令人嫉妒的脸颊边:“怎么叫不动你?”他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笑。
芬利尔指了指我脚边的椅子,说:“坐。”
我乖乖坐下了。
芬利尔又对另一个方向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我才注意到,坐在我的对面,芬利尔的另一边的,是带着铁面罩的督军,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于是有些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