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高悬天穹,驱走连日的阴霾,为寒冷的大地带来一丝丝仅剩的暖意。
库林的悲剧已经发生了近两周,至今从远处看去,整个库林都依旧笼罩在一阵若有若无的阴影之中,四周的村民都尽可能远离那座鬼蜮一般的城池,因为不少农妇都说,每当夜幕来临,她们都能依稀听到城里传来厉鬼的哀嚎。
刚练完剑的西撒站在矮矮的山岗上,远眺着那座残破的城池,不禁心中一叹。
厉鬼么?
这座城池可是在一瞬间埋葬了数千人的生命,而且他们的尸体也没有任何人敢冒着剧毒的危险进行收敛,只能任由风雨腐败。如果按斯瓦迪亚习俗的说法,这数千冤魂都将徘徊不散,永禁此地。成为厉鬼,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吧。
如果说厉鬼恐怖的话,倒不如说,人心更为恐怖吧。
例如那个一念之下便让一城生机断绝的佩雷尔。
一条飞来的毛巾打断了他的思路,只听一声娇笑:“想什么呢?伯爵大人?感觉把汗擦一擦吧。别刚好转就又感染风寒了。”
西撒下意识地想抬起右手接过毛巾,但却发现毛巾径直穿过自己的虚幻的右手,啪地落在他面前,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右手也早已留在库林了。
托莉雅连忙上前拿起毛巾,一边道歉,一边帮忙擦拭西撒额头的汗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西撒却摇摇头:“没关系,那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回复得那么快。”远处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原来是卡洛斯也来了,他居然对西撒和托莉雅好一阵挤眉弄眼:“怎么样,没打扰二位的好事吧?”
托莉雅脸一红,头便低了下去:“卡洛斯大人又在胡说八道了。”
卡洛斯闻言也不多说只是一阵哈哈大笑,西撒也笑了起来:“伤口是要快好了,但是刚才我运动了一下,却觉得剑术多有不协调的地方,有可能是因为身体平衡的关系吧,我现在还很是不能适应。”
卡洛斯笑着拍拍他肩膀:“这有什么,我们这几天就启程回帕拉汶,你回到皇都再慢慢修养,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就恢复如初啦。”
谁料西撒竟苦笑着说:“看来一时半会我是没法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为什么?”卡洛斯疑惑地问道。
“因为尊敬的伯爵大人将会出征提哈,不好好锻炼锻炼又怎么可以呢?”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坡下响起,希尔一边鼓着掌一边缓缓地踱步而上:“我说的对么?伯爵大人?”
“好久不见了,四眼军师。”西撒淡淡地道。
托莉雅和卡洛斯一听立刻明白对方身份,都立刻抽出自己佩剑,四下警戒。
“别慌,我是一个人来的。来邀请西撒大人参加这次的盛会。”希尔笑了。
“你就那么有把握我会去么?”
希尔不慌不忙地托了托眼镜:“佩雷尔的叛军和诺德王师的力量都已经极度削弱了,现在无论谁赢得最后的胜利,诺德在卡拉迪亚大陆都极难立足了。但是别忘了,佩雷尔手上还有着这么一种亡国灭种的利器。”说着他缓缓地伸出手指指向远处那迷雾一片的库林“据探子回报,他们叫它‘芙蕾雅’。如果你不阻止佩雷尔,相信芙蕾雅很快也会肆虐斯瓦迪亚全境”。
“别听他妖言惑众!”卡洛斯大怒:“斯瓦迪亚的勇士才不会让他们玷污任何一寸土地!他这是打算拉你蹚浑水!”
西撒摆摆手示意卡洛斯先镇静,然后对希尔道:“我可以参加这次战斗,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这次战斗我要拥有最高的指挥权。第二、这只是我以个人名义参战,斯瓦迪亚军队这边,不会有一兵一卒加入。你意下如何?”
“你真的比想象中还要狮子开大口!”希尔苦笑了一下:“不过,还算可以接受。那么我将在营中等候阁下良策!”说着便沿着来路慢慢离去。
见他走远了,卡洛斯连忙扯过西撒的领口大骂:“混蛋,你这是在叛国你知道么!?转头你就要被哈劳斯那个老狐狸绞死!”
“把指挥权交给一个叛国的斯瓦迪亚人总好过交给一个斯瓦迪亚军官是吧。”西撒笑了笑,眼神忽的一冷:“而且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去一趟提哈。”
“什么值得你冒这样的险!?”卡洛斯不解。
“第一是必须消灭掉芙蕾雅,第二要除去诺德叛军这个祸根,第三。。。。”西撒看了一眼托莉雅:“第三还是别说了,不方便告诉你。”
“放屁!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把你的情敌砍了!?那我也要一起去!”卡洛斯大吼。
“别冲动,卡洛斯。”西撒终于板起了脸,认真地对卡洛斯说道:“你们家族势力庞大,如果你被冠上个叛国者的名头,将会牵连甚广。而我,哈伦哥斯家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家族的利益因我而兴,现在因我而灭,也无甚不可。”
“请你为了我,好好守护斯瓦迪亚吧,盾!”西撒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留下深思的卡洛斯,渐行渐远了。
托莉雅连忙追上西撒,低声说:“谢谢你,西撒。我的确需要一次机会,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当着佩雷尔的面问个清楚。”
西撒却看着她笑了,曾经那个被迪瓦伦誉为万年扑克脸的男子,现在却变得爱笑起来:“放心好了,我会陪着你,走完这段旅程的。”
“无论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