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典有个优点,不管情况多紧急,多窘迫,他都能冷静下来谋划下一步的对策,符合一个谋臣的基本素养。
对于王之正步步紧逼,一次又一次成功的局势,古文典虽然也是心乱如麻,可是他仍旧对局势条分缕析,定下来先调虎离山,再釜底抽薪的方案。
他知道,白季圭是有些泄气了,一次一次的失败,让他有些懊恼,有些放弃了,但是古文典觉得,白季圭有放弃的资本,自己却没有,白季圭不管多疯狂,只要他想跟王之正握手言和,王之正随时给他这个机会,不为别的,就为争取他背后强大的内阁集团的支持,但是对于古文典,就没这么乐观了,他没有白洪敏那么有地位的老爹,他的背后靠山只有表兄伍珏,但是伍珏此人,与白洪敏不同,他有原则有底线,很像舅舅高攀龙,做事并不会因为亲属关系就毫无底线的去做事。
顺利说服白季瑰以后,古文典没有松下这口气,马上开始按部就班组织“匪患”。
古文典和白季瑰,把手头可以动用的关系挨着数一遍,谋划从哪个县下手。
白季瑰最初提到,要不要在苏州干一场。
古文典一听,就挥挥手说道:“白兄,苏州不可动。因为在皇上眼力,苏州比金陵更加重要,如果苏州出了事情,我想就不会只动用王之正的团练了,定会直接发配禁军,如果朝廷动用了禁军,那这场仗,就会打的太快,没有办法把王之正陷入到泥潭里,我们要做的是把王之正牵进泥潭里不可自拔,让他带着团练一出征,没有个一两个月解决不了问题,战争的时间越久,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白季瑰摇着折扇,眯着眼睛盯着古文典这个好基友问道:“那么按照文典贤弟的意思,我们从哪里入手比较好?”
古文典胸有成竹的说道:“其一,必须有足够远,如果不够远,就没办法保证王之正的行军时间,所以金陵二百多里以内的县府都可以排除。第二,匪患必须有一定的基础,如果再次由我们单方面来闹匪患,如果被王之正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他可以用谋反罪在皇上面前参奏我等,所以必须要借力用力!”
白季瑰皱着眉头说道:“这就不太好办了,你想想,南直隶一向风调雨顺,真证会引起匪患的县也不多,真能够联系上也是类似于囬城那样的地界……”
白季瑰话音未落,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一亮:“囬城?!我怎么把平城给搞忘了?!”
囬城(本文虚构地名)县,位于江北,是淮安府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地处偏远,经济落后,在南直隶十八个州府中,是相对比较落后的地方。
白季瑰突然说起囬城,古文典微微露出奸笑:“是呀,白兄,你怎么可以把囬城搞忘了?就是这个囬城,我很有把握可以让他来一场匪患,呵呵!”
白季瑰顿时轻松的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文典老弟你有这个把握,那就放心做吧,哈哈哈!我想,如果事情顺利,这个囬城弄不好就是王之正这个大英雄的埋骨之所!哈哈哈!”
古文典冷笑道:“是啊,从金陵发兵到囬城,就是不打仗,这一来一回的时日,也足够我们把事情给办了!”
古文典和白季瑰确实具备强大的江南人脉网和势力图,只用了不到十天,果然一场震惊南直隶的匪患在囬城这个小县城燃烧起来。
事情传到了烟雨楼,王之正顿时脸色铁青,对身旁的陈子龙说道:“不妙!囬城动乱了!”
陈子龙不解的问道:“囬城动乱,自有地方县尉,老师何故大惊?”
旁边的黄宗羲一拍大腿说道:“不好,囬城这个地方,是个小县城,位于三府交界的山坳里,根据动乱规模上千人来看,别说是县尉,就是淮安府估计也无力镇压了!下一步很有可能会派侯爷带着团练前去会剿!”
王之正咬着牙说道:“我说,这个白季瑰为什么那天怎么说都说不动他,原来这小子心里还有一盘琪,呵呵,调虎离山之计,想把我支出金陵城!所以才故意人为制造了一场匪患啊!”
陈子龙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的问道:“不会吧?为了把侯爷调出金陵,就制造一场匪患?这也太……”
王之正冷笑着说道:“这也并不奇怪,你想想,为了给我头上扣帽子,古文典会骗着金马居带着金家卫队在金陵城烧杀抢掠,弄出来上千条人命,怎么不会为了把我支走,故意制造一场动乱?”
旁边的阮大铖凝眉说道:“不管囬城乱成什么样,侯爷一定要撑住,千万不可离开金陵,如果侯爷出走了,金陵城必当变天!”
王之正抚摸着唇上的八字小胡子说道:“我可以拒绝带兵前往金陵,但是内阁一定会向皇上施压,让皇上下令我带兵觐见,我现在是团练总兵,根据大明的法令,如果出现千人以上的乱局,地方团练有义务带兵镇压,如果我按兵不动,则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会操纵内阁以“畏缩不前”“拥兵自重”等等名义来要求皇上治我罪!如此看来,很难撑下去!”
阮大铖凝着眉头说道:“侯爷,我觉得,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皇上既然知道您的忠心,我想就是拒不从命,皇上肯定也不会说什么!”
王之正呵呵一笑,说道:“你说的这些,古文典和白尚书都考虑到了,但是你别忘记了,皇上登基才两年,虽然除了魏忠贤又借东林党之手剿灭了阉党余孽,但是现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