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有花,花香四溢。

明月高悬,花香暗浮。

厅中有一青年,你大约从未见过这么温柔和善的人。

然而这精妙的小楼中却也有不懂欣赏这般花香美人的煞风景之人。

那是一名衣着古怪的少女。

她正在唉声叹气。

少女显然不是这楼……这居所的主人。

而好脾气的楼主则听着她抱怨着零零碎碎的东西,他已经听了半个时辰。

一般人听她讲出口的抱怨,不出片刻就忍不住想要走了,而这温柔和善的楼主却一直听着抱怨。

“你怎么不说话呢?”总算是说的口渴了,她也不觉得不自在,端起茶杯就大口大口的喝着茶。

这茶是今年雨前的新茶,新茶里头总有那么几颗茶树的茶叶端的是比其他的茶叶贵上百倍千倍。

而她这么牛嚼牡丹的一口将茶喝下,就喝了不知多少钱下肚。

可偏偏她还不解风情的咧着嘴,露出一副备受折磨的痛苦表情。

“又冷又苦。”

而楼主依然好心的听着她抱怨,只是在被问起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才好脾气的回答她:“想必,姑娘也不想听我说话才是。”

“对啦。”

少女点了点头。

她之前的半个时辰里头,都在颠来倒去的抱怨雇主不照顾大夫,态度恶劣,差使人从江南道的一头跑到另外一头。

“一点也不尊重医生……哦,我是说大夫,欸你们这儿的名字我老是要念错。”

“无妨。我知道这两个字是一个说法。”

“哦哦哦,”少女拍掌表示了赞许之意,“我解释的时候,你家大哥二哥差点没把我扫地出门呢。”

“遗传基因果然还是要看后天环境吗?啊啊啊,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孟母三迁的意思,嗯嗯,长大的环境比亲爹亲妈是谁更重要。”

“遗传基因……”就算是再怎么博学多才的学士,也听不懂少女口中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

可这江湖上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性格古怪的人也多了去了,多这么一位年纪小,个子也小,声音也好听的女孩子也无妨。

“姑娘奇思妙想。”

“欸,要不是我知道你就是这破性子。我绝对认为你是在讽刺我啊。”

性格很差,嘴又碎,脾气更是一点就炸,顺毛摸逆毛摸都不舒坦的小姑娘又给自己倒了杯不热也不冷的茶水。

“这茶不好喝。”

明明是贵的吓死人的茶,可她说不好喝,那就真不好喝了。

她拎着茶壶走到屋外去,折了支牡丹回了屋。

一边扯着花瓣往茶壶里丢,一边将自己来意讲了出来。

“你家父兄是三顾之礼来求我,我也不好意思不来……要不是看在他们掏的钱多的份上我才不想跑这么一趟。哪有让医生自己出诊的啊,病人有手有脚能动就该自己上医院来看病嘛。啊,我说的医院就是……医馆,医馆,嗯嗯,医馆的意思。”

她又嫌一片片摘花瓣速度慢又麻烦,唉声叹气的将花瓣一把扯下来了全塞进了茶壶。

将这好好的茶壶和一壶半冷不热的茶水毁得干净了,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将自己的医疗方案讲出了口。

“我现在呢,有两个方案,你听听看喜欢哪个我们就用哪个方案吧。”

“姑娘请讲。”

“首先呢,你眼睛看不见不是?那就换一双能看见的眼睛就行了。见效快负担小,没有副作用。我不喜欢吃药所以这个方案最好啦。”

反正换器官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请说吃药的方案吧。”

“诶欸欸,你怎么知道第二个是吃药……啊啊,我之前说了,唉,你真的要吃药吗?很苦的,药超苦的!你后面72小时……啊,就是三天三夜,吃什么喝什么不吃不喝也苦的你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啊!”

“姑娘不是说有两个方案任我选?自然,我选第二个吃药的方案。”

“唉,这真是你有病我有药啊……”

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人不仅仅是穿衣服古怪,行事作风也古怪,更加别提这落后的简直让人崩溃的科技点……

少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药丸,想想要合水吞下,不过现在这唯一一壶茶也被她给毁了……

她毫无负担的将药丸塞进了青年的手里。

“诺,你自己吃。一口吞下去啊,别咬碎了。”

“好。”

青年毫无负担的将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沿着喉咙往下,落入胃中的药化作热流融入四肢,沿着血脉一路往上寻到视神经……

等花满楼隐约能见到东西了,才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姑娘正低头拿着个奇怪的“方砖”死命的摁着。

“啊啊啊啊,现在先别和我说话,我马上要死掉了!”

这位姑娘似乎一点也不想和刚刚重见光明的花满楼说话,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方砖”。

而花满楼则望着这位言行举止都与常人大为迥异的少女。

他现在已经能和七岁之前看得一样清楚了。

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性格不好,脾气更差,她自己也知道这问题,却死活不要改。

“哦,我叫不高兴。这世上让我高兴的事情多的去了,不高兴的事情却更多。”她居然这么说自己的名字,“自然,你也可以叫我没头脑。我爹妈老说我这破脾气,还什么好话坏话都和别人说,简直没一点脑子。”

自称“不高兴”,又说父母喊自己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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