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兀的声音犹如重锤,一下敲打在我们的神经上,让我们的心脏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喉咙忍不住上下打了个‘咕噜’,我紧紧地捻着怪异步枪,眼睛死死地盯着铁链尽头处——鬼藤树干上。
那五根锁魂链抽风着,抖动如波浪,还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那声音听着阴森入骨,这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感觉自己浑身被粘着一层狗皮膏药一样,每一寸肌肤似乎不再属于自己的。
这二十多米宽范围里,兀然起风了,阴风阵阵,寒彻入肤,背脊阴寒之意令我们三人心生退意,忍不住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而这个时候,五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我感到自己心脏亦剧烈地跳了一下,整个嗓子似让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重重,刹那紧致的头皮似乎也同一时间炸裂开来。
一向胆大如天的铁胆一张恶脸亦变幻了起来,而毛疯子更是不济,似是后悔刚才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嘴里念念叨叨,身子软得跟一滩烂泥一样,几乎挂在我身上。
二十多米外的鬼藤,虽本体在里面,却似乎亦感到将有大事发生,‘呼啦啦’地往后退了二十多米,围成了一圈,宛如吃了兴奋药一样,疯狂地挥舞着,那声势比之先前更是骇人听闻,看着就被吓得神魂离体。
一下空旷了那么多,体内的神识似乎一下被抓着扔到了广袤的虚空中,孤独、渺小的感觉瞬间袭击了全身,让我们忍不住顿声无趣的念头,生存在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飞扬……”
毛疯子换了个叫法,却是泪眼汪汪,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
然而,我心里清醒着,却又真实地感受到某神秘的东西在拉扯着我的意念,想去拉毛疯子一把,却发觉自己自身难保,仿若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连动跟手指头都困难。
“嗷~”
铁胆突然如怪兽一样吼了起来,那吼声如穿透灵魂一般,让我浑身一震,头部如被塞了个炸弹般,炸开来,而奇怪的是,头疼之后,却感到自己莫名一轻,身体也活动自如起来。
“嘘~”
拭了把额上的豆大般的虚汗,我朝铁胆看去,却见他双眼血红,脸上的表情如同怪兽,一张嘴巴一张一合地砸巴着,发出奇特而怪异的声音。
“铁胆……”我心宛如被人用力拧着,揪了起来,忍不住叫了声。
而铁胆仿佛失去了理智,并未回应我,对着那颗鬼藤树,一直在砸巴着奇特而怪异的声音。
那藏头藏尾的锁尸棺似乎觉得铁胆侵犯了它的威严,怒了起来,那五根铁链抖得更厉害,虎虎生风,在半空中打着漂儿,那发出的声音令人肝胆俱裂,魂魄离体。
也就此刻,霎时平地清雷,硕大的鬼藤树之躯干炸裂了开来,那裂缝如开在天地间,深邃不可测,幽深之间,兀地透露出一缕怪异之声,声入灵识,勾人神魂,又莫名地透露出一股久违的兴奋。
听着那诡异之音,神魂俱散,我往后疾退如潮,心里忍不住暗忖着我们鲁莽地打开锁尸棺是不是错了?
“我就说不能惹它,这回要完了……”
毛疯子双腿软着,此刻在保全小命上,不硬也得硬了起来,嘴里抱怨连连,却是趁势抓着我的衣袂,跟着退了下来。
退到远处,双眼忍不住又看向鬼藤树上的裂口,裂口如深渊巨口,马叉黑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可那氛围像是能吞噬你的意识,让你忍不住心生惊悚之意。
那诡异之音,阴威阵阵,而铁胆似乎跟它谈崩了,对着那深渊巨口,毫不示弱地低吼着,没错,铁胆真的如野兽般对着那裂口嘶吼着,我是看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明白铁胆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莫非他中邪了?
“飞……扬,我们逃吧,我们真不该放那玩意出来,它可是传说中的三界摒弃者……”毛疯子狠狠地狼咽了几下,鼓着一点勇气,对我说道。
“操,这事后诸葛亮的事儿,你要整哪一出?”
我不知哪里鼓起的勇气,嘴里骂咧着,手上的动作可不慢,拔拉着枪栓,瞄向了那深渊巨口。管它三界不三界的,只要不跳出物理定律,我就不信他娘的干不翻它。
胆气徒生,哪有功夫去想其他?
那五根生锈的铁链动了起来,深渊巨口有了变化,一具乌黑的棺材霍地‘嘭’一声,砸了出来,确切地说,是从树干里倒了下来。
那黑棺漆黑如墨,跟先前在水道里看到的是一样,不过块头大了一圈,看着似乎套着一个阴木椁,上面画满了各种鲜艳而血红的符咒,五根滚粗如手腕的铁链捆绑着棺体,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突兀的黑棺,如同自带音响般,把气氛渲染得极尽诡异而恐怖,毛疯子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而铁胆狂若怪兽,低沉而诡异的低吼停了下来,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死死地盯着那副黑棺,其微弓的身形,已做好了雷霆一击的准备。
我本试图去唤醒铁胆的,可这鬼气氛愣是让我把话吞了回来,在发干的喉咙里来回滑了几次。
那黑棺自倒落出来后,都半晌了,也没见有其他动作,而我们亦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干瞪着,而心里却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如此对峙着,又过了一刻钟那么长的时间,我实在是忍受不住那恐怖而诡异的气氛,尝试着往那黑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