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那段时间皇兄也确实有些……”城阳长公主以袖掩口,轻轻笑了两声,“不过到底是没证据的事情,姑母和我知道就算了。”
“不错,此事关乎天家颜面,不可轻举妄动,被旁人窥出门道。”永穆大长公主又叮嘱说:“等过些日子,你先派个人,悄悄去探探乔岚这些年有没有在庙里固定的供奉?若是有,这件事就*不离十了。”
城阳长公主心领神会:“是,等忙过这几天,我就派人去打听。姑母放心,他们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办事绝对妥帖。”
如果当年叶伯承和乔氏的亲女儿夭折,即使拿叶致顶了她的身份养着,乔氏又怎么可能真的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抛之脑后?
必定会借着什么名头,把那个夭折孩儿的安葬了,也让她享一份香火,期盼她来世能够投一个好胎。
这事情做得再隐蔽,城阳长公主已经留了心眼,再派自己的得力心腹去查,总能摸到几分蛛丝马迹。
说到底,永穆大长公主也是担心天家血脉流落在外,又怕日后被有心人捉到把柄,借此大做文章,弄得皇帝脸上无光。
只要此事能够一直风平浪静地揭过去,永穆大长公主自然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补贴叶致。
见姑母脸上露出了倦色,城阳长公主也不敢再让她多费心力,说了几句“姑母放心,这事我会好好盯着”之类的话劝慰之后,就起身告辞出来。
晶格和萍儿依然在廊下守着,身边本来跟随伺候着的诸女官丫鬟,都退到了抄手游廊边上。
“公主。”见城阳长公主出来,晶格和萍儿赶忙上来行礼,“可有什么吩咐的。”
城阳长公主摇摇头,复又叹了口气:“姑母有些累了,你带人进去好好服侍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
又看看天色,笑道:“前面的戏只怕一时半会还完不了,我也不耐烦应付诚意伯家那些个愚人。萍儿,咱们去县主那里看看。”
萍儿闻言,赶忙上前需扶住长公主的胳膊:“正好,刚才县主身边的念夏过来说,县主嫌看戏没意思,拉了叶府大小姐,去湖边喂鱼了。”
“偏她娇气!”长公主心情好了一点,“走,咱们也凑凑热闹去。”
***
城阳长公主走到湖边凉亭的时候,就看见高元霜和叶致两个,都在身下垫了一个绣墩,倚在凉亭边设的美人靠上,手里拿着钓竿钓鱼。
只是她们两个虽然是拿着钓竿钓鱼,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一会命人摘了新鲜茉莉花,取下花蕊丢到湖里,引得一群锦鲤争相洑上水面来唼喋;一会又说钓鱼没意思,不如叫人传两个驾娘来,把船坞里那两条棠木舫撑出来,咱们坐船玩去。
叶致毕竟是客,不好随着高元霜一味不知天高地厚地胡闹,听见说要撑船,赶忙劝道:“你也太心急了。你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要划船,必然要早早地安排好人,又要搬那些遮阳的幔子,篙桨什么的。既然长公主之前没提过,必然是今天没有划船游湖这项了,你又何苦折腾。”
“也是。”高元霜听她说的有理,便不再提划船的事情,只是这么拘束,和她本性大是不和,不由向叶致抱怨说,“回京真是没什么意思。长生,你没去过扬州,你不知道,扬州可太好玩了!”
接着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叶致讲起了自己这两年,在扬州都看过什么景致,又见了什么京城里难得一见的东西。
城阳长公主听到这里,不由失笑:“就你贪玩,这么大了,做事却还不如妹妹稳重。”
听见是城阳长公主来了,叶致站起身就要行礼,却被萍儿先一步扶住了。
长公主挥挥手:“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么拘礼。”
高元霜也凑上来:“母亲,刚才长生妹妹送我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
她这话说的叶致大窘,边拉她衣袖边小声跟城阳长公主解释说:“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我自己绣的团扇,拿给元元玩的。”
乔氏专门为叶致请了飞仙阁的绣娘这件事,城阳长公主也早有耳闻。
再加上刚刚从姑母那里听到的密辛,叶致很可能是自己兄长的女儿,就更存了看看她技艺如何,是否像平时看起来一样有那般敏慧的心思。
“何必谦虚,元元这孩子,我还不知道吗。”长公主笑道,“等显得东西,可入不了她的眼!她可不会因为你和她好,就收下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说话间,念夏已经奉了高元霜的命,去了叶致送的纨扇来。
城阳长公主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细细看了半晌,不由赞道:“这绣工就不必多少了,自然是好的,师承飞仙阁,果然是不同凡响。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思,可见你对元元的交情,并不是嘴上说说的虚情。”
长公主都这样说了,再说什么谦虚话,反而矫情。
叶致索性大大方方地受了,说了几句“谢长公主夸奖”“给姐姐拿着玩罢了”的话。
“这样巧的心思,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喜欢。”城阳长公主把扇子还给高元霜,又对叶致笑道,“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哪有从女儿那里拿东西的道理。”
叶致闻弦歌而知雅意,温温柔柔地道:“要是长公主不嫌弃,我就为长公主也绣一副扇面如何?”
虽然不知道城阳长公主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的绣活感兴趣,可这样抬举自己的事情,断乎没有不识好歹拒绝的道理。
再说了,本来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