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舒河这会儿没有拍案暴起的打算了,他也是走火入魔求而不得上千年的老前辈了,一见到蓝不悔现在这模样,便有点感同身受,一想到自己现在与爱妻重遇,还与儿女感情渐渐变好,那日子是十分的幸福。如此,便难得地对蓝不悔生出一丝同情来,想着想着,便也没打算再动手了。
这时,冯准在旁低声说了一句:“吉时到了。”
闻言,独孤蚁裳与陆峥对视一眼,双双一笑,而独孤舒河则起身,亲自将云中怪恭敬地引到了上座。
“铛!”
随着一声悠远的钟声敲响,整座万魔山剧烈抖动起来,随之,无数飞鸟放飞天空,无边魔气猛地一收,终年见不到蓝天和白云的万魔山,竟然一瞬放晴。
与此同时,众人面前有光团缓缓飘来,待这独属于每人一个的光团飘近了,众人方才看清,这光团中竟然放着一颗丹香四溢的莹润丹丸。
有修者认出丹丸的品相,晓得这是独孤舒的礼物,心中大叹独孤舒河的慷慨大方与资源雄厚的同时,纷纷伸手,赶忙一把抓住,紧紧收好。
无数修者惊呼于独孤舒河的手段。
而随着周遭十数个万魔殿魔修在冯准的带领下同时起阵,众人眼前所见,顷刻变化。
便见眼前,案桌佳肴美酒暂时褪去,剩余的便是一个古朴的大堂,大堂之上有一案桌,插龙凤喜烛,而在上位,独孤舒河与云中怪分别端坐左右,两者俱是笑眼眯眯,脸上的喜气遮也遮不住。
冯准充当了司仪,红着眼眶唱礼,在他的旁边,独孤离情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六盏飘着轻烟的热茶。
六盏?怎么多了两盏?总不可能是弄错了吧?
很快,有人发现了这场大婚的不同寻常的地方。
不少人都在惊奇于托盘中茶盏的数量,而紧接着,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更加惊奇的地方。
叫人感到分外惊奇的是,长辈的座椅有三个,独孤舒河与云中怪各占了一个,而剩下的一个,则紧挨着独孤舒河的座椅,只是这座椅之上是空的,准确来说,第三把座椅没有人坐着,却有半张金色的恶鬼面具放置。
若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估计许多人都要惊呼和议论起来了。
更诡异的是,到了向长辈敬茶这一步,陆峥与独孤蚁裳居然先端着热茶,先朝那张放着半张金色恶鬼面具的空座椅拜了拜,这才朝着云中怪和独孤舒河分别拜下。而独孤舒河与云中怪两个,竟然也没有生出半点怒气。
这下子,宾客们终于明白为何多出两盏茶了,感情是还有一位神秘长辈没有到场。
观那空座位安排的位置来看,不像是陆峥这一方的长辈,十之**都是独孤蚁裳这一做独孤蚁裳长辈的,除了其亲爹亲娘,便只有可能是她的师父了我但众所周知,独孤蚁裳是没有师父的。更准确来说,独孤舒河便是她的师父。如此,作为独孤蚁裳在其大婚之日坐在高位上的,不安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她爹,一个是她娘。可事实是,独孤蚁裳的娘亲早死一千多年了,据说是魂飞魄散,真正的渣都没有剩下。
“摆半张面具当长辈拜,如此这般,总不可能是魔道大能成婚的一大特色吧?”
“难不成独孤魔主又在发疯了?把这面具当成自己的爱妻了?”
“或者,独孤魔主变成妖修之后,又找了一个新夫人?”
众人对这诡异的一幕猜测纷纷,但纵使几乎所有人心中生疑好奇,却没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将之提出来扫兴。而所有猜测,均是在自己的心底暗搓搓地进行。但老实说,认为独孤舒河会另寻新欢的几乎没有几个。更多人觉得独孤舒河是疯出了新境界,这是将面具当成了其逝去的爱妻独孤悠。
天下皆知,独孤舒河爱妻成魔,因之走火入魔上千年,前段时间还差点一命呜呼了,所以,除非是脑袋被撞了,否则还真难相信独孤舒河会放弃执念进而移情别恋。可不是传闻独孤舒河已经根治了走火入魔了吗?
这些宾客却有一半是猜对了,独孤舒河的确是拿这半张金色面具代表其爱妻独孤悠。
独孤悠因为身上的禁制不能出阴都鬼域,但其实作为独孤蚁裳的母亲,她自然是想亲自到场的,如此,独孤舒河便提出以独孤悠戴着的面具代表她。
就在这时,冯准终于宣布了一声“礼成”,刚要宣布进入下一环节的时候,陆峥对独孤蚁裳道:“蚁裳,我来晚了,俱是因为我太紧张,有点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所以这才走得慢了一点。但你放心,自此以后我会时刻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迟到了。”
独孤蚁裳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那笑容甜蜜幸福,犹如水中月影,美好缥缈,叫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莫子风在旁佩服地朝陆峥竖起大拇指,并用口型与身边的秋池交流想法道:“陆贤兄这哄人的功力,我给一百分。”
秋池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熟悉陆峥的人都知道,他刚刚所说的这些话,一大半都是在扯淡,就连他口中所谓的会时刻陪在独孤蚁裳的身边,也是假的。
陆峥是个比之一般人还要执着许多的修者,大多数时候是个练功狂,还有小部分时间则是半点闲不住,要么到各种危险禁地独身历练,要么就是四处找仇敌对手“玩耍”。
如此,陆峥自然不可能真的时刻与独孤蚁裳寸步不离。
可偏偏,陆峥与独孤蚁裳两人,一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