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梧桐苑。绿薇提着花篮在梧桐树的荫凉下专心致志的采着蛇目菊,她穿着橙粉色的鸡皮皱纱长裙,微红的脸蛋在如霞火般的蛇目菊的花光中含羞带涩,似待嫁的新娘。
春燕和另一个小丫鬟仰着头在一棵杨槐树下用铁钩钩了杨槐树枝条,摘下一串串的杨槐花扔在蓝白碎花垫底的提篮内。
小丫鬟五儿问道:"春燕姐姐,菊姑姑叫我们摘那么多槐花干什么啊?是要制新茶吗?我记得前几天菊姑姑叫我们摘了好多千日红,制出的新茶可以消津解热,我们几个中了暑的姐妹喝了后就好多了,菊姑姑可真能干,什么都懂。"五儿人小心纯,脸上藏不住任何心事,羡慕敬仰的表情洋溢满脸。
五儿是今年司马府新买的丫鬟,入府不到半年,同缕菊接触少,只知道她是除了小姐外梧桐苑中最大的,对这位总管姑姑又敬又畏,自从知道她们的菊姑姑还会制茶,自然钦佩得五体投地。
同缕菊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春燕,当然受缕菊批评最多的也是春燕了,接触多了,挨骂多了春燕可不认为缕菊有多好,她孩子气的冷哼一声:"哼!她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从没发现瞧你那花痴的模样!幸好缕菊姐姐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小妮子肯定敬仰得以身相许了。"春燕指着五儿的眉心轻轻的摧了一下。
五儿脸一红,低下了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其他梧桐苑的丫头婆子们都低着头笑得不亦乐乎。
"是谁要以身相许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春燕慌乱的背过脸去,用铁钩钩了一枝杨槐花枝,见五儿低着头一动不动,她杏眼圆瞪,极力压低声音焦急的呵斥道:"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剪花啊!"
五儿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就开始一木正经的剪起花来。
"刚才是谁说要以身相许来着!"一个温柔中透着几分凛厉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低着头干自己的事,缕菊慢慢的在众人背后踱着步,"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缕菊走到春燕背后故意拔高音调说了这句话。
春燕的脚肚子明显的打了个颤,缕菊尽收眼底,她忍住想笑的冲动,清咳一声,故意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还不自动承认是吧,硬要我亲自出手把在背后议人长短乱嚼舌根的人抓出来是吧,好吧,那就别怪我无情了!"缕菊故意捋了捋袖子,作势要朝春燕的肩膀上抓去。
春燕吓得腿肚子一软,转身跪倒在了缕菊的脚下,嗑头如捣蒜:"姑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缕菊见一向调皮捣蛋,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春燕终于被吓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满苑的丫头婆子也跟着轰笑起来,春燕知道自己受骗了,气得跳了起来:"好啊,姑姑你玩我!"说着跳起来要去捞缕菊的胳吱窝。
缕菊身体敏捷,闪闭开了,于是一大一小围着一棵粗大的老梧桐树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整个梧桐苑湮没在欢声笑语之中。
梧桐苑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司马府规矩最少,最自由的地方,因为三小姐善良,缕菊表面严厉,实则宽厚,梧桐苑一直是司马府的仆人们向往的天堂,三小姐昏迷醒来后,更见不得别人跪跪拜拜,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模样,于是现在的梧桐苑更是没大没小了。
最后缕菊实在是玩不过春燕这妞了,只好讨饶,春燕还是顺利的挠上了缕菊两下才放了她,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
缕菊无奈的摇摇头,这妞的体质太好了,跑了这么多圈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令缕菊真的不得不佩服。
说到春燕在此不得不提一下她的来历,七年前泾川发大水,泾川难民涌入京城,春燕就是随着那批幸存的难民一路乞讨逃到了镐京城,至于她的父母是谁谁也不知道。
春燕扎在一群脏兮兮的男乞丐中乞讨,恰巧那年司马语灵陪程夫人去大悲寺上香,回来的途中看到了春燕,就把她带回了梧桐苑,这丫头头脑还蛮灵活,所以缕菊就把她留在身边作差谴丫鬟。
春燕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也不知道她的这个天性是福还是祸,也亏得她是在梧桐苑当差,不然早就闯下了祸事。
司马语灵此时正躺在靠百叶大窗的美人榻上睡午觉,外面热如火炉,梧桐苑却因为几棵遮天闭日的千年老梧桐留下满苑阴凉。
茜红纱帘用紫玉银勺勺着,金灿灿的阳光如光之精灵在翠玉梧桐叶上跳跃,偶有几缕阳光透过翠玉梧桐叶的缝隙射下一通窗台上的玻璃大缸内养了几尾霞红色的金鱼,缸内的水反射着金光,粼粼波光游移在熟睡的脸上,这张脸如冰削玉砌而成,她的笑容憨态可掬。
穿越真好,穿越成富家千金更是好上加好,语灵一个翻身醒了,虽然醒了可前生形成的赖床习惯怎么也改不了了,她的小脸贴在冰冰的玉簟上,手指轻轻的抚过麻将大小的水粉色玉块,一副幸福得要哭的表情:"哦一一哦一一穿越真好啊!穿越成司马府的千金更是好上加好,老天爷啊,我真是爱死你了,我终于可以做一只快乐的米虫了!哦一一"语灵一边哦哦哦的叫,一边疯狂的亲吻玉簟,她这个情态加上她雌性的叫欢,不明究竟的还以为她在一一,呵呵,捂嘴偷笑中。
"小姐,你在干什么啊?"紫鹃傻傻的呆在门囗,杏眼圆瞪,怀里端着一盘为司马语灵准备的午后茶点,三小姐午睡后总是喜欢喝点下午茶,吃点小点心,十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