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法承说着摸出一包烟,递给秦昆一根,高门风度立马破掉,二人抽着烟,落在最后,聊了聊近况。
走阴之后,二人再没联系,几个月的时间,徐法承变化很大,几乎脱胎换骨一样。
这种变化,是实力臻至一定境界后的升华,非常难得,只是秦昆有些疑问不吐不快:“对了,你怎么跑来了?别说是为了钱。”
徐法承啐了一口:“不瞒你。还真是。以前走江湖时候接济了不少同道,虽然杯水车薪聊胜于无,但总得让他们对茅山感恩。现在那些同道胃口越来越大,不多给点钱,生死道执牛耳的就是你们扶余山了,还不是你给逼的。”
秦昆黑着脸,这么坦诚的话,从徐法承嘴里说出来,也是振聋发聩。
“我说……你这是拿钱买名声啊?”
“废话!生死道一些小宗门传承都要断了,这时候茅山不出现谁出现?秦昆,你要知道,现在的社会,一些道士敢拉下面子出去赚钱,或者招摇撞骗,但有些道士仍然很传统。一心向道之人,总不能看他们饿死吧?”
秦昆道:“就不能入世,脚踏实地干点实事吗?”
徐法承摇了摇头:“我入世了一年多,才发现了你我三观上的不同,根源就在于,我这种人,会把师门名誉看的比命还重。你这种人,适合脚踏实地的做事。我们同在生死道,但出发点是不一样的。”
徐法承吐着烟雾,幽幽道:“我接济的那些同道,即便饿死,穷死,也不愿让师门香火在自己手中断了,你明白这种压力吗?”
“略懂……”秦昆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种压力,其实是一个死结,除非那些道门中的传人里,走出一位入世的弟子,否则,这个结解不开的。
只是,这种避世的宗门确实太罕见了。
秦昆不由得想到了三十年前的南宗,想到了白天当工人,晚上跑出租,养活一大群孩子的景三生。想到了顶着流言蜚语,为庙堂做事的葛大爷。
他不了解徐法承接济的那些宗门是不是也像斗宗那样清贫,但确定,那种生活方式就是他们所修的‘道’。
如果自己遇见这种事,也会助一把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