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直吃到后半夜才散场。
杨相虽然身体强壮酒量超人,宋代的酒酒精含量也不高,但也架不住从早到晚的灌。终于还是醉倒了,被人抬回屋里,死沉沉睡了过去。
其他人也不比杨相好到哪去,人人喝的酩酊大醉,就院里横七竖八躺的满地都是。
可苦了陈泰、时迁和杨保几个劳力,带着不多几个庄客和一帮女人收拾局面,不但要清理残席,还有把大群躺尸挨个往屋里搬,苦不堪言。
却说杨相大醉沉睡,不知过了多久,正天昏地暗时,忽然感到有人用力摇动自己身子,还在耳边大喊大叫。杨相迷糊了一阵,一个激灵,猛醒过来,一下坐了起来。
他使劲甩了甩脑袋,聚焦涣散的目光,看清眼前之人是陈泰。只见陈泰满脸惊慌的叫道:“东主快起来,大事不好了!”
“不要慌,出了何事,慢慢道来。”杨相头脑还有些迟钝,拍着光头啪啪响。
陈泰拉过身边一人来,说道:“李班头,快给我家主人说。”
杨相仔细一看那人,认出来是县里的衙役班头之一李四。李四以前是他的得力手下,二人关系很不错,这次在兰容寺杨相又救了他一命。
“杨捕头,赶紧起来!”李四慌慌张张的拽着杨相道:“刘正心从青州城招来了大队厢兵来抓你了,足有五六百人,马上就到,你赶快逃吧!”
“什么?!”杨相大叫一声,一下清醒了过来,跳下床来,边穿衣服边对陈泰道:“快去把所有人都叫醒,到前院集合!”
“时迁和保叔去叫了。”
“李四,你知道刘正心以何罪名抓我?”
“是陈泰那姐夫刘能告发你家里私藏盔甲兵器,密谋造反。”
“这个狗贼!”杨相一拳捶到床栏上,懊恼不已:“还是太托大了,本想把盔甲藏起来,就算有人告发,没帐没物证,刘正心也奈何不得我。谁想到还没来得及掩藏就被家贼告发了,这下人赃俱获,躲不过去了!”
李四又道:“刘正心没有告诉县里任何一人,直接让心腹去找知州派的兵马,直到兵马到了城外我们才知道。既然是州里派兵拿你,一定是知州下的命令,你若被抓住,难逃一死。”
“多谢兄弟冒险通知于我。”
李四擦着汗说道:“我得知消息时已经晚了,紧赶慢赶才跑到厢兵前面给你报信。杨捕头,怎么应对你自己决定,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被厢兵堵在你家了。”
杨相道:“兄弟之恩日后再报,你快走吧,不要被我连累到。”
李四一拱手,急急蹿了出去。
杨相刚穿好衣服,便见史进、曹正、时迁、牛贲急匆匆跑进屋来,也都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叫道:“哥哥/东主,官兵杀来了,赶紧走吧!”
“不行,我不能丢弃家人不管。”
“可是带着他们会被官兵追上的!”
杨相一脸杀气的说道:“召集人手,穿甲执兵。杀、官、兵!”
史进几人精神一振,奋声叫道:“就等哥哥这句话!”
一起出了门,就见院里的桌椅已经搬光,地面上的垃圾还没有清理,就在满地肮脏之中挤满了光脊梁汉子。大都刚从宿醉中醒来,摇头晃脑翻着白眼,一脸茫然之色,站在那里发呆。
“好狡猾的刘正心,赶的正是好时机!”杨相见手下这幅样子,心中大急。
“拿冷水泼他们!”杨相对清醒的庄客说道,立刻就有人端着水劈头盖脸朝人群泼去。
这一下果然管用,众庄客打了个寒战,立刻醒了过来,听杨相把事情说了,顿时一片哗然。
杨相高呼道:“狗官要置我于死地,我杨相绝不会束手就擒,爷爷要造反了!不想跟我干的,速速离开。”
“我们誓死追随东主!”一些庄客叫道。
“跑什么跑?杀他娘的!”邹氏叔侄精`赤着身子在人群中叫道。
杨相扫了人群一眼,看出来大部分人都在犹豫,只不过不敢站出来逃走。
“此时不是讲人情的时候,手里人手越多越好,就算他们不情愿,被我裹挟着造反,也由不得他们了。”
杨相心一横,下令道:“商山剿匪队伍,立刻去库里领衣甲武器!”
“走!”史进几个一挥手,带着一伙老庄客先行,一起往仓库涌去,其他人也只好跟着一起去。
“保叔,你速去把家里老小还有打谷场上的老弱都带到后院。陈泰,准备车辆牲畜,收拾金银细软,都装好了,和保叔一起在后院等着。”
二人领命,急急去了。
不一会,众人便提着武器和盔甲返回,手忙脚乱的互相帮着穿盔甲。
杨相也拿起自己的皮甲往身上套,这时张安父子扛着几幅铁甲奔来,对杨相道:“东主,刀剑无眼,你还是穿上铁甲吧!”
“铁甲太重,步战不方便。放车上带走。”杨相说了一声,继续穿戴。
一旁的史进说道:“哥哥,家里有两匹马,我们俩穿上铁甲,上马冲头阵!”
“对啊!”杨相虽然会骑战,但是从没有与人交过手,习惯了步战。经史进提醒,忙叫道:“快把马备好,给我牵来!”
铁甲一个人很难穿上,杨相张开手臂,一边让张安父子帮他披挂,一边紧张思考着对策:“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对方又是正规军队,正面硬拼的话,肯定会战败。必须出其不意!”
忙乱之中,七十多条汉子已经披好了甲,一色大红罩袍,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