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歹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下,在京城里也敢当街行凶,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说是巧合,妾是不信的……妾知道有些人一直看妾不顺眼,看不惯妾得了皇上的宠爱,如今又有了皇儿……妾有个皇儿容易么……他们这哪里是要十六皇子的命,分明就是想要妾的命……可也不能下这么狠毒的手,十六皇子到底是皇上亲生的,那些人下手前就不曾想想皇上?皇上才是泱国的君主,妾看他们根本就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乾清宫里,王良嫔哭肿了双眼。
“够了!”万顺帝怒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皇上?”王良嫔吓的猛一个哆嗦,连哭都忘了,眼泪挂在脸上。
万顺帝靠在床头,合上眼睛,半晌道:“你去吧。”
王良嫔期期艾艾的道:“那这事……”
万顺帝淡淡的道:“人都已经抓起来全部送了刑部大牢候审,你还想怎样?”
王良嫔还想说什么,看见万顺帝摆了摆手,也只得先欠身行了礼告退。
过了一会儿,薛绅回来。
“皇上,良嫔娘娘走了。”薛绅近前轻声的道。
“哭着走的?”万顺帝依旧闭着眼睛。
“一路都在抹眼泪,伤心的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哭着走到大殿门口才止住了,理了衣装,强笑着离开的。”薛绅回答道。
“还算懂事。”万顺帝脸色稍霁。
“王良嫔也是吓怕了。”薛绅温笑道:“毕竟十六皇子过继到她名下,这才几日,就出了这种事,她难免会想的多了些。依老奴看,那些话都是王良嫔自己的猜测,无凭无据,都是气话罢了。”
“气话?”万顺帝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朕倒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朕往日里看那些人做些小动作也就罢了,到底都还有些忌讳,朕也就不计较了!可你看看,朕卧病这才几天?朝政交给太子监国这才几日?十六是朕作主过继给王良嫔的,他们就敢下手?王良嫔说的一点没错,他们就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薛绅弯腰道:“皇上息怒!”
殿外传来守殿太监的声音,“小闻公公。”
“我来给皇上送药。”年轻太监的声音并不尖锐,虽不比正常男人,却也十分清婉,莫名动听。
“小闻公公慢些。”守殿太监帮他推开侧门。
闻人雪端了药进来,低着头一路走到了万顺帝面前。
“皇上,该吃药了。”
万顺帝微微收了怒气,抬眼看他,“你来的倒是巧。”
闻人雪服侍万顺帝用了药,收了碗转身欲走,听见万顺帝叫住了他,问他道:“朕记得你以前是荣和宫的。你可知道,十六今日在宫外差点被人害了?”
闻人雪一怔。
薛绅看了看万顺帝,又看了看闻人雪,拿过闻人雪手中药碗道:“老奴正要去膳房看看皇上的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就留在这里陪皇上说说话吧。”
闻人雪低着头应了一声。
外殿传来了殿门关闭的声音。
闻人雪安安静静的立在万顺帝的床前,那身普通的太监袍子穿到他身上,竟也有些纤细柔韧之感,仿佛夏日青竹,又似冬雪清冽。
“你还没回答朕的话。”万顺帝掀了被子下床,穿着一身明黄里衣,走到闻人雪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高大矫健的身体强悍英武。
“奴才未曾听说。”闻人雪垂眸道。
“朕现在告诉你了。”万顺帝巡视着他的表情。
“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闻人雪想往后退,却被抬起脸,对上了一双充满掠夺的眼,他全身一颤,玉般的脸上泛起浅浅的苍白。
“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他?”
“不想。”
“即使他差一点死了?”
“不想。”
*** ***
荣和宫,皇甫容安慰一直掉眼泪的王良嫔。
“母亲莫要再哭了,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都是轻伤,就擦了点皮,没什么的。”皇甫容怕她不信,还捋起了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擦伤,确实就破了些皮,并不严重。
王良嫔却捂着脸又哭了起来,道:“这还没什么?你是皇子,就是轻伤也不应该!”
皇甫容失笑道:“母亲这话若叫父皇听了去,又要说母亲太娇惯儿子了。”
王良嫔抹泪道:“本宫娇惯自己的皇儿怎么了?换了别人,叫本宫娇惯,本宫还不稀罕呢!”
皇甫容实在不习惯一个女子对着自己掉眼泪,连忙道:“母亲也没事吧?方才见母亲进来时,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提这话,王良嫔立刻止了眼泪,拉着皇甫容把去乾清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皇甫容也吓了一跳,“母亲真这么说了?”
王良嫔点头道:“说了。”
皇甫容怕她伤心,连忙劝道:“父皇语气是重了些,但父皇一向宠爱母亲,等过些时日父皇就消气了。母亲不必惊慌。”
王良嫔却摆了摆手,笑道:“这点子小事还不值得惊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母亲还是知道的!皇儿且等着吧,今日这亏,明日必叫那些人偿还回来!”
皇甫容心道:且不管王良嫔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她为自己做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不管对方是好是坏,这个情分他都记下了。
王良嫔没在这里坐多久就回了延禧宫。
肖沐西带着宫女太监们摆膳,皇甫容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一些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