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上“血字鬼书”,戴好“鬼戒”,又往口袋里装了两颗“小炸弹”。
文惠把强光手电筒递给我,说:“梁哥,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我点点头,说:“文惠,你放心,我还舍不得死呢。”
我柔柔地瞅着文惠,心想:我“舍不得”的含意就是舍不得你呀。不过,你不一定能听得懂。
当我来到二梅家时,见张老二正好从屋里走出来。
我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紧盯着张老二的动向。
张老二一出门便匆匆朝乱坟岗走去。
我弯着腰,尽量缩小目标,紧紧尾随着张老二。
半路上,张老二回头张望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趴在地上。我担心张老二发现了我,所以,就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一个山凹处,张老二突然消逝不见了。
天上没月亮,也没星星,本来就挺黑的,一进入山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拿出强光手电筒,一按,妈呀,竟然不亮了。
这该咋办呀?
这么黑的天,我根本看不见路,甭说是到乱坟岗,就是想回张家湾也很困难了。
我索性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血字鬼书”,翻开看了看,上面啥提示也没有。
我放了心,至少,今晚没什么危险。
突然,我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盏马灯。
在这个穷乡僻壤,村民晚上出门时,没几个打手电筒,大多是提着一盏马灯。
我心想:谁在这个时候还跑到乱坟岗来呢?
对了,一定是张老二走到这儿,看不见路了,就点亮了马灯。我欣喜地想:哈哈…总算没被张老二甩掉。
这盏马灯慢悠悠地往前走,大约与我相隔三、五十米远。
我赶快站了起来,紧跟着马灯往前走。
说来也怪,我走得快,马灯也走得快。我放慢了脚步,马灯也缓缓地前移。
我的脚下是崎岖的山路,好几次都差点被拌倒。
突然,马灯停止了移动。
我悄悄走上前去,当离马灯只有七、八米距离时,我才模模糊糊看见提马灯人的轮廓。他好象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背对着我站着。
当我走近时,这个人突然转过身来,还把马灯提高了一点,似乎是想看清我。
当马灯一提起来,我看见他胸前的衣裳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明”字。
我一惊,再仔细一看,他竟然穿着对襟的衣裳。
我突然想起来,三梅曾说:在这个乱坟岗上,埋着几百年前战死的士兵。
从这个人的服饰上看,应该是明朝的士兵服。
我吓得一哆嗦,头皮也发了麻。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瞅了一眼“鬼戒”,见上面亮起了一格红灯。我知道:这个提马灯的家伙是鬼。不过,它并不算凶恶。
“你是张家湾的人吗?”男鬼问。从口气上看,好象对我很和善。
“是呀。”我撒谎道。心想:看来,葬在乱坟岗的这些明朝士兵,对张家湾很熟悉了。
“你是来玩玩的吧?”男鬼又问。
我一听男鬼问我是不是来“玩玩”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两个画面,一个画面是“妓院”,一个画面是“赌场”。
不过,第一个画面立即从我脑海中抹去了,第二个画面定格在脑海里。
“是呀。”我回答。
“你带了钱吗?”男鬼又问。
“带了。”我摸出口袋里的一叠人民币,晃了晃。
“你有老婆吗?”男鬼暧昧地问。
我一惊,心想:假若这群鬼开了赌场,那么,只应该问我带了钱没有,干嘛突然问我有没有老婆呢?
“我…我当然有老婆。”我又撒了一个谎。
我虽然不知道男鬼问话的用意,但我明显能感觉到:男鬼希望我回答:有老婆。
“好,太好了。你跟着我来吧。”男鬼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提着马灯,往前走去。
我突然领悟到:这个男鬼就是给来“玩玩”的张家湾村民引路的。不过,到这儿“玩玩”也许要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有钱,一个是有老婆。
既然是赌博,当然得带钱了。但是,赌博与“老婆”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呀。
我满怀着疑惑,跟着男鬼往前走去。
没走多远,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大房子。
这座大房子有点类似大帐蓬。
房子里一片喧哗。
“请进!”提马灯的男鬼站住脚,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朝房子里瞅了瞅,只见里面放了好几张大桌子,每张桌子旁都围着一圈人,大声叫喊着,吆喝着。
我看见了张老二,他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起劲地喊:“糊了!”
妈的,这些鬼在这儿办“鬼赌场”呀。
我凑到张老二的赌桌前。
桌上只有张老二一个人,其余的全是鬼。这些鬼大多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的肌肉。
乖乖,都是些壮汉鬼呀,我心悸地想。
张老二面前摆着一叠冥币,看来,二梅只掏走了他的一部分钱,不然,今晚他就赌不成了。
一个大鼻子男鬼拍拍我的肩膀,问:“你是第一次来吧?”
我点了点头,回答:“嗯。”
“既然来了,就赌一盘嘛,光看有啥意思?”大鼻子男鬼怂恿道。
我笑了笑,说:“我先看看再说。”
“好吧。”大鼻子男鬼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你老婆长得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