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冷着脸喝道,她最后看了一眼人群,却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夏文烨的提示,不由攥紧了拳头。
可事已至此,她就是赶鸭子上架,也要拖至夏文烨前来。
要相信赵愚。
夏九妹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今日祭祖,难道不是为了添一块新牌位供入宗祠吗?”
九妹伸出手去,直指大殿正中数百牌位中挂着白布的那块,她看不清字,但猜也能猜得到上面刻得是谁的名字:“敢问宗主大人,那里新立起的,可是我二哥,夏文烨?”
夏永清冷下脸,他就知道夏九妹把这件事作为底牌,不过他已经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了。
“够了,休要胡搅蛮缠,文烨的事我早已向各位宗老交代清楚。”夏永清不耐烦地挥手:“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从此以后,你不再姓夏,不是我夏永清的女儿!”
场中透着渗人的沉默,连围着的那些百姓也不敢做声。
夏穗,被逐出夏家了。
女孩子却不慌不忙,坦然上前:“今天当着巫使和这么多族人的面,敢问宗主,逐我的理由是什么?”
她当然不是在意夏这个姓,只是她要为夏文姝报仇,脱离了这虚伪的父女关系,岂不是少了什么?以牙还牙才够爽快。
夏永清看着红衣少女自信的眸光,心里有些发毛。
夏文烨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继承人,他当然知道尸体是假的,此刻被女孩子用这样审视玩味的目光盯着,实在有些犯憷。
毕竟夏文姝创造的奇迹也不少了,难道她真的找到夏文烨了?
疑心归疑心,面上却不能示弱,夏永清开口便道,铿锵有力:“私自逃离清心山庄,擅闯祖庙,破坏祭鼎典礼,还需要本宗主再说下去吗?”
各位宗老纷纷点头,因为夏穗的突然出现,族鼎才刚祭到一半,夏永清需要将刚才的山水灵雕投入族鼎,才算事毕。
“宗主,请您继续祭族鼎。”有德高望重的老者开口,指着九妹:“这个逆女就交给宗老们处理吧。”
悯宁饶有兴趣地看向夏九妹并没有插手。
难道她就这点儿本事?
如果她不能真的亮出点儿什么让夏永清肉痛,非但推迟采选的事要落空,连她自身都难保。
九妹当然不甘示弱,她不清楚夏文烨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他这个时候都没有出现,但她相信以赵愚的本事只要知道消息,就一定能解决妥当。
“一班老糊涂,你们夏家为了另立雕女不惜谋杀少宗主,就不怕巫神降罪吗。”女孩子虽被护卫团团围住,说出的话却如刀般戳心窝:“说夏文烨死了,尸体呢,证据呢?夏宗主,你好狠的心啊!”
人群里小小的沸腾一阵儿,夏穗这是在说夏大老爷谋杀亲子呢啊。
夏永清恨得牙根儿痒,她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什么话都敢说。
如果就这样将她撵出去也不是不行,可在场还有那么多跟着闯进来的百姓,法不责众他已经允许这些闯进来的百姓提前观礼,若是被他们传出去岂不是要说他心虚,急于灭口?
夏永清因为雕女早亡的事已经饱受争议,他可再承受不起杀子这大帽子:“混账!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文烨的灵柩就在后殿,难道你还想去验明正身吗!”
“好啊,”女孩子看着夏永清脸色忽明忽暗,冷笑道:“怎么,夏宗主不敢么?”
夏永清眉头紧蹙,一名心腹挤开人群上前耳语两声,男人脸色急转直下,登时喝道:“逆女,你还想惊扰兄长英灵,真是大逆不道!”
人们似乎听出了什么味道,夏宗主不肯让夏穗去看夏文烨的灵柩,莫非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问题?
九妹当然不会放过夏永清的一瞬怯弱,放手紧逼:“夏宗主这就开始做贼心虚了吗?故意漏掉祭司境的夏文静不让她来参加采选,我这个开出血胆金鸡的庶女也一样不许参加,又弄出一具假尸谎报夏文烨已死,再暗中追杀,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啊。”
众人哗然,夏穗的指证听起来荒唐,但比对夏家现在的状况,的确合情合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虽然夏永清的确是这样做的,但他当然不会承认,黑着脸道:“你有什么证据。”
“尸体就是我的证据,里面绝对不是夏文烨,若有谬误,我愿意接受夏家任何处置,绝无怨言。”夏九妹言之凿凿,将场中气氛挑至最高。
夏永清黑着的脸开始崩裂,他是真的很喜欢九妹这敢拼敢赌的爽利性子,尤其是现在。
“好,今日就让你这逆女心服口服!”他陡然喝道,转身对悯宁道:“请巫使大人为下臣作证,请君山百姓为夏某人,正名!”
九妹心中咯噔一声,不确定夏永清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真的留有后手。
“什么事要闹成这样?”清亮的女声从大殿处响起,君赐白裙飘扬站在殿门口,仙气十足。
人们行礼,连悯宁都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没有行礼的九妹自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个女孩再次见面,依然是红裙对白衣,贫瘠的草根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存在,红衣少女倔强坚毅,君赐水润的明眸中也没有一丝波澜。
“也请神女为下臣作证。”夏永清看向君赐,露出满意的笑,拱手行礼。
九妹也敏锐地发觉了异样,君赐突然出现,让她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
果然,当着巫使与神女的面,所有人都亲眼见到了躺在棺椁中面色青白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