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得?”林氏皱眉,将信将疑。
“是谁?”夏大老爷径直问道,又扫向底下:“昨天出事时,是谁站在九小姐旁边?”
夏文姝心中微暖,父母二人瞬间的反应就已经将本心表露清楚。
林氏疑她,而父亲却是直接相信,要为她做主。
底下丫头们面面相觑,无人应声,夏永清直接指了夏文姝大丫鬟木兰:“你说。”
木兰一慌神噗通跪倒在地,看着老爷夫人犹犹豫豫。
林氏回想起当时情景,冷哼了声,瞪向她:“怕什么?直说。”
“是……当时……当时只有小姐一人跪在下面,身边没……没有别人……”木兰颤巍巍地看了夏文姝一眼,头垂得更低了。
夏文姝也蓦地变色,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当时后肩被一股劲气撞上,将她推向前面的。
难道是她脑子被砸,出现幻觉了?
夏永清看向女儿,林氏的斥声已经响起:“胡闹!姝儿,你怎么能……”
“让姝儿说。”夏永清冷声,一直盯着夏文姝的眼睛,语气柔和:“姝儿,你来说。”
“父亲……”夏文姝心中暖流阵阵。
难怪这十四年来纵然过得万般不顺,但她一直勤奋苦练,没有一刻松懈。
有这样一位慈父爱护,她怎会不想争一口气。
只可惜天资如是,难为夏永清还一直对她有信心,百忙之中总要抽出时间来专门教导她。
“是,父亲。”夏文姝沉吟,吸了口气,从榻上起来缓缓走向木兰。
夏永清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女儿似乎,不一样了。
从前的夏文姝怯弱阴沉,如今似乎,多了几分明朗与,锐利。
“你说,当时我身边没人。”夏文姝摆开要扶她的木香,盯着木兰,木兰赶忙叩头:“奴婢不敢说谎,当时大家都看着呢,您身边确实没有别人啊!”
夏文姝点了点头,看木兰与林氏的反应就知道,她没有说谎,这也不是能说谎的事。
她抚着后肩,阖目仔细回忆了下。
“老爷,您就宠着她吧。”林氏见她不出声,嗔怪一句,心里已经认定是夏文姝无中生有了。
真是笑话,当她是瞎子吗,当时就夏文姝在底下跪着,其他几位小姐都只是在两侧站着。
夏文姝并不理会林氏,淡然道:“你说我身边没人,那你当时在哪儿?”
“奴婢……奴婢冤枉啊小姐!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推您啊小姐!”木兰哭喊,将头叩得咚咚响,夏文姝看着她头顶那跟黑白适中的情绪条,伸手拦住了她:“不必害怕,我不是怀疑你。”
木兰啜泣着,夏文姝亲手为她擦了擦眼泪:“你是我的大丫鬟,我怎么会疑心你,只是当时你就跪在我的身后,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吗,比如,一股风?”
“风?”木兰被夏文姝沉稳轻柔的声音安抚,歪头回忆。
“有!”说话的是她另一个大丫鬟木香。
夏永清看向她,木香紧张地走出来跪到木兰旁:“奴婢记得,当时有风吹歪了小姐肩上的垂穗,奴婢还担心小姐会因此被夫人责骂,没想到接下来小姐就扑倒了。”
“对,对,是有,奴婢也看到了。”木兰恍然,连连点头。
很好,果然有人从中作梗。
“什么风,难道一股风就能把一个大活人吹倒不成?”林氏哼了声,显然是认定了是夏文姝胡言乱语了。
夏文姝看了林氏一眼,转身向夏永清施礼:“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因为她记得清楚,十岁那年她才能以掌风吹熄面前的烛火,是夏家这一代之最。
当然,是最晚的一个。
为此,林氏命人每晚都在她房里点一百根蜡烛,熄不灭,就这样睡。
多少个夜里,她都是在满屋子的烛光中昏睡过去的。
“林氏一族也是灵雕师中的佼佼,引玉决仅次于我夏家的引灵诀,难道你连一个掌风也发不出来?”夏永清轻飘飘的话让林氏惊退半步。
多少年了,夏永清都是温润君子,即使在有了夏文姝之后待她颇为生疏,却也不曾直接出言讥讽。
今日竟然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给她难堪!
林氏攥着手垂头退后半步,模样恭顺,心中却是百般羞恼:都是夏文姝这个丧门星!
夏大老爷起身走到木兰木香身前,冷声问道:“昨天在场的,都有谁?”
“有二房的五小姐和六小姐,然后……还有七小姐。”说到这里,木兰偷偷看了眼大老爷神色。
“子瑜也在?”夏永清眉头微跳,看了眼林氏。
夏子瑜是他的庶女,宠爱却不输给嫡女夏文姝,如今竟然也牵扯进来。
“当时姝儿和嘉磬赌石,就想着让她们都见上一见,也算是历练,所以除了待嫁的四丫头外都叫去了。”林氏模样有些委屈,她也是好心想让两房的丫头们都涨涨见识,要是姝儿赢了,她不也在娘家和夏家长长脸。
哪成想夏文姝这么不争气,连她娘家的侄女都赢不了。
真是废物!
夏永清的脸色暗了两分,但被他很好的掩藏,只是道:“子瑜一向同文姝亲厚,倒是……”
林氏想到王氏那逆来顺受的性子和夏子瑜乖巧唤着母亲的小脸,竟点了点头,又道:“文静方才跑妾身那儿说……”
“说什么?”夏永清皱眉。
“说三日后要和姝儿赌石,赢了就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