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殷氏急急应声,她心里清楚她们母女如今是要娘家没娘家,要靠山没靠山,只有和九妹联手才能翻身。
夏文静却不说话,她眼里总是浮现九妹身着大红毛边斗篷,一身荣光地站在她面前,她那双眸子耀眼得如天边星辰,身上的巫力也内敛得犹如平常人,但她心里清楚,九妹是实力远远超过于她才会如此。
不过半年时间,半年,她夏文静就从一个起跑线落后了这么远。
远到天上人间。
“这孩子,文姝,你别同她一般见识,她心里是想着你的。”殷氏急急替夏文静辩白,原本说两句话就要咳一声的她此刻都精神了许多。
九妹不看殷氏,只面向夏文静:“我在同你说话,怎么,成了砍柴女连话都不会说了?”
夏文静霍地跳起来:“你怎么做了凤女,嘴还是那么刁,气死我了!”
九妹噗嗤笑了:“谁说做了凤女不能嘴刁的,那你做了砍柴女,怎么还是那么蛮横。”
夏文静气鼓鼓地瞪眼,从夏九妹敢跟她顶罪之后,斗嘴这方面,她就没赢过。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回头看看,当初的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成交。”夏文静干脆利落道。
“我要做回嫡女,让夏锦和她那贱人娘滚出夏家,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就是替你当牛做马,都愿意。”夏文静赌咒发誓,可见对小殷氏母女恨得牙痒。
“当牛做马倒也不必,我可不需要一个随时会尥蹶子的坐骑。”九妹翻了个白眼,两个女孩也算是会心一笑。
当初被夏家贬到清心山庄时就曾和夏文静合作过,虽不算是化敌为友,但总归是有共同的敌人。
如今也是如此。
那夏文锦是夏永嘉的爪牙,在赵愚回来前就敢给他们出难题,留之必有后患。
何况夏家这份因果,她还是要了结的。
夏文姝消失前对她的诅咒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她既然承了夏文姝的身体,认了夏文姝的父母,这个千刀万剐的仇就是她自己的仇。
夏永清,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主意了吗?”夏文静道,又指了指后院方向:“后山有不少柴火,你组织人,可以弄到足够的炭火的,我帮你……”
“好了,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九妹笑道。
夏文静还算有心,听说她被夏文锦算计,没有炭火烧暖房的消息后,还想着给她送炭火。
不论是真心也好,交易也罢,九妹都承了这个情份。
“解决了?”夏文静有些讪然,是啊,这都两天了,早就完事了。
是她在这环山野岭的地方,消息不灵通,不知道九妹如今借着一众贵女的口名声扶摇直上,凤女之名被传的神乎其神。
“嗯,我来,是想让你出面,替夏文锦认罪。”九妹道。
夏文静眼睛登时就立起来了,九妹伸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想要回嫡女的位置,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和夏永嘉不亲,而夏文锦正是借着夏永嘉的名头,得到了混淆嫡女身份的机会,而且你们母女这长安之行实在唐突,没有准备更没有几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如此才会被压制得这么惨。”
殷氏懊悔地叹了一声:“都是我太相信她了!你还不知吧,老爷那个庶子也是她生的,她借着一个丫鬟的名头生的,骗得我好苦!”
九妹挑眉,原来如此,夏永盛利用小殷氏这个儿女双全之妇也可以同夏永清争锋。
所以他才明着贬低殷氏这一脉夏永清示弱,积蓄实力。
“这可不像是夏奉常的手段啊。”九妹道,夏永盛其人,有野望却也不是如此精明。
“是那个贱人,和她的小贱种!”殷氏恨恨道,咳了好几声才平复:“老爷已经被她们迷了心智,又偏心那个小崽子。”
“那你的大儿子呢?”
殷氏面色稍缓:“大郎,大郎还不知道这一切,被遣到外地做官了。”又恨极道:“等他知道,我们母女也被耗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九妹点点头,事情发生得突然又隐蔽,就是她也是进了京才知道,何况二房长子身在外地。
“照我说得做,拿回属于你们母女的东西,我保证,你们得到的绝不止这么多。”九妹起身告辞,长安城里还有好些事等着她。
夏文静应下,九妹便抽身而去,夏家那位小殷氏也是宅斗的一把好手,她不能被私园里的人发现,以免徒生波折。
“九妹,这母女靠谱么,别得到便宜后又不听你的了。”七把刀不太放心。
他可记得,当年就是这夏文静欺负九妹欺负的罪欢。
“放心,夏文静记仇得很,夏永盛不将父女之情把她往死里逼,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何况我又不会让夏家二房消失。”九妹笑笑,她只想让长房,消失。
马车回到广陵王府,府中可是热闹,连相正在府里查证。
“见过相爷。”既然碰上了,九妹恭身行礼。
连相眼光上下打量:“张小姐。”
“是,”女孩子不卑不亢,而连相身后的那位公子却面色古怪。
当初在中洲书院,她与连世子也算有过同窗之谊,只是这个谊不算太友好。
“张小姐前来,可是有什么见解?”连相对此案也颇为头疼,除了夏文锦没有任何线索可言。
他总不能真拿夏文锦交差吧。
“见解不敢当,只是九韵有个疑惑。”女孩子轻声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