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一时风声鹤唳。
夏文锦在外行走,一贯是口不离姑姑,打着大巫夏永嘉的旗号,人人都要给她面子,就连连相的幺女连三都与她平起平坐。
这样的贵女被官府带走询问,可是长安城里的头一桩。
九妹在王府里听了会心一笑,看来赵愚这盆脏水泼的不错,抓住了夏文锦就是抓住了夏永嘉。
那巫王宫还跑的了吗。
何况赵家族鼎会如长安本身就是巫王宫一手促成,如今族鼎“失踪”,最可疑的就是巫王宫,这天下的悠悠众口,巫王宫这一次是堵不住了。
“我要是夏永嘉,可得憋屈死。”七把刀酣畅淋漓地大笑,九妹这一计设得实在是漂亮。
先激将夏文锦,再让夏永嘉看到检验族鼎的“机会”做出错误举动,剩下的就全凭赵愚的演技了。
他们手上的赵家族鼎虽然不是真正的族鼎,但也是仙鼎之一而且正是夏家的族鼎,夏永嘉和夏文锦都是夏家子女,一定会认为这尊族鼎的确是真货。
她们便会放心等待,只要赵愚和广陵王验明正身后,立刻动手夺取族鼎。
可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九妹会自导自演一出族鼎被“盗”的大案,而此时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曾经被抓包的夏文锦二人。
而且连三为了自保,一定会和夏文锦撇清干系,到时候她就水到渠成,抓夏文锦一个现行。
“真是太开心了,听说那夏文锦还以为夏永嘉能救她呢,可惜夏永嘉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巫王好像禁足了她不许她再出来惹是生非了呢。”七把刀兴致昂扬地说着打听来的小道消息:“不过可惜了,这么一来还是没牵扯到夏永嘉。”
“放心,夏永嘉敢和夏文锦一起撺掇京中官员为难赵愚,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九妹自信满满,淡淡道:“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七把刀嗯了声,撇嘴道:“找她干什么。”
“自然是攀扯到夏永嘉。”九妹笑道,让七把刀带路。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北的一个私园,这里地处偏僻紧邻一座荒山但是植被丰富,主要往城中贩卖柴火。
“真的是这儿?”九妹眉头微皱,因为生产柴火和木炭,这里四处都是灰扑扑的,生活显然很艰难。
“就是这儿,我买通了夏家两个老嬷嬷才得到的消息,这夏永盛可真不是人啊,竟然让发妻和嫡女住这种地方,那殷氏的小命我看是悬了。”七把刀虽然讨厌夏文静母女,但对夏永盛的畜生行为也是报以鄙视。
九妹没说话,绕过荒山密林,往一所小屋走去。
“让你偷柴,还想逃跑,跑哪儿去,找你那高高在上的爹去吗着头的婆子指着一个粗布衣服的少女喝骂,一边道:“你当你还是大小姐呢,赶紧劈柴,把偷了的柴火都给我补上,听见没!”
“我偷走的都被你拿回去了,凭什么还要我劈!”女孩子不服输地反驳,九妹眉头一扬,这夏文静的暴脾气还真是没改,这种情况下依然敢顶回去。
“拿回去,谁看见了?你偷柴还想偷跑,管事没打死你就算不错了,赶紧给我干活!”
夏文静气得一脚踹飞底下的木柴,大骂道:“打我?你们这群贱奴,是想造反吗,我还是夏家的小姐,你们——”
“我呸!”那嬷嬷一口啐在地上:“就你这样还以为自己是夏家的小姐呢?我告诉你,文锦小姐现在才是嫡女,满长安谁知道你们母女俩啊,呸呸呸!”
夏文静气得急急跺脚,指着那嬷嬷就要撒泼打人。
“嘿你个小蹄子,我告诉你,你敢打我,你敢跑,你娘的药我就都倒了喂狗!”那嬷嬷可算是那捏住了夏文静的命门,一句话出口,夏文静死死攥住了拳头,没有挥出去。
她现在已经是大祭司巅峰的实力,距离灵祭司只差一步之遥。
那是灵祭司啊,神女君赐半年前不过也就是这个实力,她即将达到,可却没人知道。
没有人关心,更没人在乎。
父亲宁愿守着那个大祭司都不到的废物夏文锦,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赶紧劈柴,别以为长安炭火涨价了,你就能买个好价钱,想都别想!”嬷嬷将柴火都踢到夏文静身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夏文静如一株木头一样站在那儿,眼泪不要钱地落了下来。
良久,她才低头捡起一颗颗木柴,豆大的泪珠砸在木柴上染深了木头的颜色。
“不是,我才不是为了卖钱呢,我夏文静,怎么可能去做下贱的卖炭人。”她啜泣着收拾烂摊子,又在瞬间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肆意。
九妹从她身后走过来,看了眼那散落一地的柴火,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夏文静回头,在瞬间愣住了。
九妹披着大红色的毛边大氅,站在这冰天雪地里,明眸皓齿,美艳无双。
夏文静是仰视的九妹,瞬间显得自己越发卑微和没用。
同样是离开夏家的庇护,夏九妹却一飞冲天成了世人敬仰的凤女,而她却蹉跎在这小院子里,像是破落的村妇。
“跟你没关系!”夏文静将柴火全扔在地上,掉头跑回了小屋。
“这人怎么这样!”七把刀瞪眼,九妹摆摆手,夏文静就是这样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跟着进了小屋,殷氏从病榻上起身,看到九妹的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
救星,从她听说夏九妹回到长安后她就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