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赵老太爷时,老太爷已经栽倒在了二老太爷怀里,因为两位老太爷是并肩而立的,所以众人并没有什么异议,下一秒赵诚宇和赵诚翰也涌了过去。
赵诚翰虽然就站在赵老太爷身后,但因为二老太爷接住老太爷,导致赵诚宇先他一步占据了老太爷身侧的位置,赵诚翰只得绕过老太爷的腿,从另外一边蹲下不住呼唤:“祖父,祖父!”
“让开让开!”赵老太爷本就有恶疾,周身剥皮一般的剧痛,全靠此前上官仇的药吊命,如今也快半年,加上冬月里寒气重,入冬来一个月里就发了三次病,这一次更加紧急。
“祖父,吃药了,快吃药。”赵诚翰伸手摸向赵老太爷身侧靠近赵诚宇的方向,哪里挂着老太爷随身携带的药瓶,可打开瓶塞,瓶中却是空空如也。
“药吃完了?”赵诚翰跌坐在地,“怎么可能,祖父明明说过还有三粒的!”
赵诚宇叹了一口:“必是不想让你担心,大哥,快去请大夫啊!”
他说话间,七把刀推了推九妹,指着赵老太爷的腰间。
那里有半截药瓶逐渐收拢在一只白皙的手指间。
赵诚宇偷走了真正的药瓶。
七把刀可是这行的高手,最擅长的就是避开障眼法看本质,赵诚宇分明是故意引到赵诚翰的注意力,给自己创造转移药瓶的机会。
只可惜赵诚翰还是太过单纯,没有注意到堂弟焦急表情下的一丝冷意,斗了这么久,他还以为西府还有什么亲戚之情不成。
“老太爷这是不行了。”九妹摇摇头,赵老太爷分明是出气多进气少,根本挺不到大夫来了。
果然,老太爷被送进屋时就传来过世的消息,只是赵诚翰不肯相信,还坚持要请大夫来。
冀州主城的大夫来了三拨,每一拨都是摇摇头,他们就算再妙手回春,也救不回一个死人的命啊。
“不可能,祖父说过他会挺到父亲回来的!”赵诚翰怒喝,制止那些要给赵老太爷收敛的族老。
“侄孙,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哥走了,你真好让他的尸骨就在这儿放着。”赵老太爷逼上门来,身后带着一众宗老,他当然不是要好心给老太爷收尸,他是为了家主令牌。
“翰儿,你二叔祖这也是为你好,更是为赵家好,如今你父亲在外,这家主之位就由你二叔祖临时接替,也是应当。”有人突兀来这么一句,竟也得到一片迎合。
赵诚翰守着老太爷不许人下葬,一边冷喝:“我父亲还没死呢,你们就急着帮他争权夺利,就不怕我父亲回来,将你们都赶出祖庙吗!”
有人冷笑:“翰儿,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好,你阻止我们给老家主发丧,这是大不孝,你父亲回来踢你楚祖庙还差不多!”
“狼子野心!”赵诚翰红着眼骂道。
他事后回想起来,分明是二老太爷先抱住了祖父,祖父才瘫软下去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考证,他们竟然想就这样将老人下葬!
“我祖父到底为何突然发病还没有查清,你们竟想将他下葬掩盖事实,你们到底安得什么心!”
“什么查清,查清什么?老家主这病多少年了,你败光了主宅家产都没能治好,现在突然发病身亡却要赖在别人身上吗?”
一众宗老虽然多数不语,但总有那么几个挑事的带头打压赵诚翰。
“分明是他谋害我祖父!”赵诚翰怒道,却没有人听他在说什么,老太爷一死,赵家长房这一支就算是栽了。
“放开翰儿!”一声老迈的低喝从房门处响起,九妹与赵愚一左一右搀扶着赵太夫人进门,老人家中气十足地喝道:“我看谁敢放肆!”
“祖姑奶奶明鉴!”赵诚翰一头磕在太夫人脚下,现在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赵太夫人了。
二老太爷脸色一沉,都是那老东西做的好事,死了都要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
“姑姑,您刚回家,别跟着孩子胡闹,给大哥出殡才是正事。”二老太爷强撑着垂头致意,说道。
“乖孙,”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单叫了赵愚的名字。
“曾祖母。”赵愚站出来。
太夫人哼了声:“去告诉你那几个舅舅,收拾好咱们赵家的账簿,回家。”
“是,”赵愚乖巧应下,转身就走。
“哎,太夫人这是干什么。”赵家一众围住不让赵愚离开:“姑奶奶这是怎么了,既然都已经回来了,怎么又要走。”
“走,当然要走,这个家我连话都说不上,怎么不走。”老太太气不忿地瞥了一眼众人。
众宗老面面相觑看向二老太爷,这赵家可是带着万贯家财回来的。
之前他们抗拒着不肯接受是因为那钱财还没到手,可现在眼瞅着赵家那上百商铺房产私园雪片似地飞来,那都已经碰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飞走,他们可不依。
到嘴的肉,怎么也不能吐出去啊!
“姑姑这话怎么说的,哪儿还能不让您说话啊。”二老太爷赔笑,将人请了进来,赵诚翰也被人放开。
“姑姑,我临时继承家主之位那是大哥在世时交代过的。”
赵诚翰立刻急了:“不可能,祖父明明——”
“放肆!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二老太爷喝斥,一边道:“姑姑想必对我有误会,这些年我把持赵家大部分的财产,还不是怕被诚翰给糟蹋光了,大哥是明白我这份苦心的,所以留给我一份遗书。”
“遗书?”人们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