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卿袖中的手指捏了捏。
“孙婆子是因为设计陷害小尚与我,才被贬到私园去,是也不是。”
“九运,我为你做主才被刁奴陷害,你竟也信她满口胡言?”张元卿好不心痛,将众人目光再度引到九妹身上。
女孩子不疾不徐,指着上官仇:“小尚,告诉张大家主,你姓什么。”
上官仇冷目看向张元卿,尽管他们都在猜张元卿很可能就是他的父亲,但他依然愿意为上官青冥指证这个伪君子:“我姓上官,单名一个仇字。”
“上官仇?”人们喃喃,终于有反应快的人霍地抬头:“姓上官?”
这个姓可不常见,但凡姓此姓的都是有些地位的大家族,而最有名望的莫过于上官神医一脉。
“红衣小少年,这少年是红衣小少年呐!”白露郡位于北河郡上游,自然有人听说过红衣小神医的事。
九妹有些讪然,作为真正的红衣假小神医,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上官仇此刻还沉浸在复仇的严肃中并没有心情纠结这件事。
“没错,我就是上官神医一脉,我今日来就是替父报仇!”上官仇怒喝,指着张元卿,目中怒火汹汹。
“替父报仇?”张元卿扬了扬眉。
原来这些年打着张家小神医旗号行医救人的,竟是小尚。
他初次见到九妹时,以为那个上官家的孩子是九妹,而后查到九妹与上官青冥没有任何干系时,便将这事放下,没想到还是漏算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尚。
难怪之前楚氏要设计陷害小尚,看来楚氏是早就知道小尚的身份,还把小尚误认为是自己和上官青冥的儿子了。
真是笑话,张元卿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张元卿的命格可是有凤来仪,他的和上官青冥的女儿自然要是这世上最贵的女子,当今的神女。
“替……总归是替我亲长报仇,更要替她洗脱冤屈!。”上官仇这才想起,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父亲,恐怕是女儿身,张口辩道:“你让楚家和孙婆子把账都记在我父亲头上,张元卿,你打的好算盘!”
“记在上官神医头上?”郡守夫人第一个开口,若是事情和上官神医有关,那郡守恐怕就无法偏袒张元卿了。
虽然张家堪称中州第一贵族,但上官一族于天下都有大功,虽然隐姓埋名,却绝不容污蔑。
十八年前那场大瘟疫,可正是上官氏出手相助,才使得瘟疫没有蔓延天下,不论这个人是上官青冥还是她的父亲,都足以令上官家得到一块免死金牌。
“孙婆子,你来告诉郡守夫人,楚家为什么惨遭灭门。”九妹开口引导孙婆子说出当年之事。
“原来楚家大小姐还救过上官神医……”人们议论纷纷,一代神医竟然沦落到被人救的地步,必定是遇到了劲敌。
“她当时脸上有伤,说什么正在突破却被人暗算,强撑着逃出来的,大小姐心善救了她却引来灭族之祸。”孙婆子回忆当年,泪眼婆娑。
张元卿面对指证岿然不动:“孙婆子,凭你的一番猜测,就要证明是我灭了楚氏满门不成。”他生的俊秀刚正,此刻凛凛有威:“你就不怕是上官青冥恨我娶了夫人,特意如此解释,好让我夫妻反目?”
孙婆子一怔,九妹抢先道:“如此说来,张家主是承认当年与上官青冥有旧情了,否则上官青冥为何偏要害得你夫妻反目?”
张元卿微一眯眼,总觉得这当中有套子,却只能点头。
女孩子笑笑:“很好,既然张家家主与上官青冥有旧情,又为何抛弃妻子,另娶她人,张家主,你可以给这孩子一个解释吗?”
“你!”张元卿心中暗恼,这丫头可真厉害。
此番,就是他能洗刷掉灭楚氏一族的罪名,也撇不清这始乱终弃的名声。
至于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当然也会荡然无存。
“父亲喜欢我娘,关你们何事!”张韵薇站出来娇斥,让人们的议论稍稍平息。
的确,就算张元卿抛弃上官青冥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似乎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
张元卿脸色稍霁,正想说话就听九妹脆生生道:“道理是如此,但你似乎搞错了顺序。”
九妹眼中晶亮,扫视全场:“是张家主先抛弃了上官青冥,并一直在追杀上官青冥,而后才发生了楚家灭门与救了夫人的事,抛弃发生在你父母未相识之前,这个解释怕是行不通吧?”
女孩言辞咄咄,掷地有声:“张家主若能解释,缘何做此抛妻弃子之事,就能证明自己是否就是追杀上官青冥之人了。”
张元卿面容冷酷,没想到九妹竟然剑走偏锋,抓着抛妻弃子的原因不放,这是他最不能令人察觉的秘密,怎能宣之于众。
九妹也正是察觉到他言辞之中的避让才特意抓着此事不放,没想到歪打正着,抓住一个比楚家灭门案还要令张元卿害怕的事。
“九妹这是在审问我吗?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张元卿换了个称呼,又看向郡守夫人。
郡守夫人当然不好直言,只能打个圆场:“张院主的私事我们自不该过问,可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还请院主给个交代,也好圆过此事。”
夫人此言中肯,张元卿也挑不出毛病,面对一众睽睽之目,他沉吸一口气:“好,当年并非是我抛弃上官青冥,而是上官青冥负气而去,我还曾前往寻她,正是寻到楚家才撞见了灭门之事,至于仇人是谁,这就要问上官青冥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