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对上张元卿的眼神有些慌乱,九妹趁热打铁冷声问她:“若此情此景换做了二小姐,夫人又会如何处置?”
张元卿涵养极好并没有对楚氏厉目相对,只是皱眉更深。
但在座之人都能猜到,若是楚氏的亲女做了这种蠢事,不消张家二小姐开口楚氏就会主动将责任推给橙香以全张家小姐名声,更不会提什么所谓的立身之道。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分明就是楚氏存心找九妹麻烦,那么她现在自讨苦吃,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张老爷,并非九妹不愿相助,而是贵夫人不愿为之,告辞。”九妹拱手便走。
“留步,”张元卿匆匆上前拦住九妹去路,他声音温润低沉极有磁性:“此事是定涵做的过了,我自会与她相谈,你且留下,日后在这张家院中不必讲什么规矩,一切随你心意,如何?”
九妹心头跳了跳,张元卿莫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要的就是这份便宜行事的特权他便精准到位地给了她。
不过既然借着此事逼着张元卿让步,她也就没有闹的必要了,毕竟楚氏使绊子害她这事闹得再大,都是不痛不痒,九妹没必因此要将楚氏逼得太紧,引人注目。
“那就好。”九妹笑了笑,指了屋子里跪着的那般丫头,她们一个个都义正言辞地指证过她:“那这般奴婢就还交给大夫人处置,总归不要再送到碧梧院就是了。”
“小姐饶命啊……”那些故作聪明的小丫鬟们顿时哀嚎一片。
如今楚氏自身难保又哪里顾得上她们,索性全都发到私园去做工,那橙香更惨,被打了一顿卖给了人牙子,听说挨打的时候反抗的太激烈还不小心刮花了脸。
九妹扬了扬眉,看来楚氏也不算傻嘛,必定是看穿了橙香故意在张元卿面前刷脸的小心思,存心报复呢。
不过楚氏出没出气她管不着,她倒是一口气出的顺畅,如今碧梧院里可是清净的很,除了之前那两个廊下不敢开口说话的小丫头被九妹提到屋子里外,余下的也只有三五个院里伺候的杂役丫头。
用楚氏的话说,张家大小姐的碧梧院是张元卿天命贵人的住所,故此要找些个八字相合的丫鬟来伺候,这一来二去的恐怕要好些不能送来人了。
九妹乐得少几双眼睛,何况她这一路来也习惯了,有那两个老实丫鬟传个话就已经够了。
不过橙香的事情一结束,她就抽时间打听到,原来昨晚晚上官仇不告而别应该是回去报信了。
“我以前听说这张家大宅和白露书院是连着的?”九妹问向胡婆子,她是张元卿派来的心腹,做张元卿的眼睛的同时,也是一部张家百科全书。
“是,大小姐,前院大门正对书院的北门,宅子里的轻虹园和书院的花园也相通。”胡婆子道,老爷告诉她尽心伺候大小姐,她自然知无不言。
而且冲九妹白日里那一套胡婆子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个聪明人。
毕竟楚氏也是个有手腕的人,她在九妹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府中上下还有谁会再怀疑这位新来的大小姐的手段?至少,这位大小姐绝不是先前认为的那种见识短浅的小丫头。
面对聪明主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老实办差,如此才能过得长久,胡婆子深谙此道,九妹自然问答愉快。
大概摸清楚了张府结构,九妹又打听了一些书院的规矩,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走个后门,将赵愚他们几个塞进书院,这样日后行事就方便了。
可惜张家规矩森严,连张家的嫡系都不能走关系入学,必须有一技之长,凭自己的本事考学。
“小姐已是张家随便小姐翻阅,小姐自不必非要入学,但小姐的那位本家弟弟若想入学却还得凭本事才行,老爷不会有任何宽待。”胡婆子还以为九妹是要为上官仇这个弟弟说情,早些警告道,毕竟张家多年的规矩是不会改的。
九妹苦笑,若胡婆子知道,自己是想偷偷塞三五个人进学堂,还不晕在当场。
“既然连张家未来的家主都要凭实力考进去,我又怎么会想什么旁门左道,嬷嬷放心吧。”九妹道,自从知道张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楚氏膝下那位小少爷都是去年才入学,她就已经死了这条心了。
何况张家制度如此严苛,连继承人都不给特权,赵愚他们就算入学了恐怕也难有作为,还不如留在外面见机行事。
九妹放下此事,转而着手碧梧院伺候的人。
那两个老实丫头人实在太老实,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用着的确不如木青顺手,九妹眼睛转了转,让人换了身衣服上街去。
“老爷虽然允小姐随心所欲,但您终归是大家小姐,还需注意名声。”胡婆子建议中肯,九妹当然不会恼,还直言道:“无妨,我就是想去买个机灵合缘的丫头带进来做心腹。”
胡婆子木着脸点头,心道这位小姐还真是聪明得紧,这句话一出口,谁还敢拦着她出门?
还顺手驳了把楚氏的脸面,毕竟要九妹一位大小姐亲自采买丫头就是做主母的失职,而楚氏又拦不住,因为有谁能比九妹亲自买回来的人还“合缘”?
“最近的奴隶园子在哪儿?”九妹一身男装很是俊朗溜溜达达地出门。
“少爷,在东市。”胡婆子道,给九妹引路。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九妹的动作报给了楚氏。
“很好,她果然去买丫头去了。”楚氏恨恨地捏着茶碗,吩咐身边的嬷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