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愚自然没有说谎,他的灵魂被钥灵本体护住,身体里只留下一缕执念作为牵连,他无意识间就选择了此项,因为这是他昏迷前最后所想。
承诺过每年为她庆生,恐要失言了。
所以他醒后意识还未清楚,却先问了七把刀日子的问题。
九妹鼻子微微一酸,扶着赵愚坐到一侧的藤椅上,看向似乎呆滞成雕塑的上官青冥一眼,转身去替赵愚倒茶了。
当悯宁来此时,见到的就是如此的尴尬场面。
他站立在门前面色平静,一贯的敌不动我不动。
“滚,立刻给我滚出谷去。”上官青冥一拂袖,转身便走。
“父亲!”上官仇看了一眼九妹,很聪明地追了过去,却又不敢说什么。
上官青冥走的很快,出门撞见忠伯便吩咐:“将那群人给我赶出谷去,终身不得再入半步。”
忠伯不明所以,但垂头应是。
“喂!你收了诊金,竟然说话不算数!”七把刀追出来嚷道。
上官青冥冷哼:“他死不了了,只是这辈子都要靠那个女人照料,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恩爱到几时。”
九妹挑了挑眉,才意识到上官青冥口中的女人正是她本人。
“赵愚,”九妹看向一直笑眯眯盯着她的男人,心里有些愧疚。
本是一切大好的局面,却因为她一时兴起暴露女儿身而变成这幅模样。
“无妨,将养几日就好了,我们走吧。”赵愚的目标只是从暴怒的上官青冥手下救出众人,他怎舍得九妹留在此地受委屈。
只是九妹还想着让上官青冥替他完全解毒,所以有些恋恋不舍。
“几位,请。”忠伯进来请人离开,七把刀混不吝地把自己塞回藤椅:“就不走,你们老爷赖账!”
经过几日相处忠伯也知道七把刀口没遮拦的脾气,也没有生气反而好言相劝:“老爷已是手下留情,各位还是快走吧,触怒老爷,只怕您们都走不了了。”
上官仇也从忠伯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就是,你们先在金凤县住些日子,等仇儿有空溜出谷去,替赵大哥解毒。”
“你?赵愚上次差点儿被你治死。”七把刀毫不客气地揭丑,上官仇皱着小脸哼了声。
“上官家的小神医?”赵愚笑看了上官仇一眼,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小神医了。”
上官仇没想到赵愚竟答应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赵愚的好感唰唰上升。
无可奈何之下,九妹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先行出谷。
上官仇和忠伯送行,途径花海,七把刀还不忘叨叨这上官青冥的怪脾气。
“之前以为九妹是男人的时候,还感动得稀里哗啦答应给赵愚解毒,现在知道九妹是女人,反倒这么生气,难道这位神医他仇恨男女之情?”
七把刀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不过上官仇却皱着小脸犟道:“怎会!我父亲他……他只是生气而已。”
九妹摇摇头,绝不止是生气那么简单。
上官青冥的反应更像是一个嫉妒的女人,或者是,为女子痴心一片而不平的样子。
可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不平的?
“难道说……”七把刀停下脚步猛地回身,引得众人也跟着停步看向他,“上官神医不喜欢女人痴心纠缠男人,因为他喜欢的男人被女人给抢走了?”
“你胡说!”上官仇气得涨红了脸,挥拳追打七把刀。
七把刀当然不会和少年人计较,熟稔地上蹿下跳逃跑一遍嚷嚷:“对对对,你爹要是喜欢男人,你怎么来的。”
“哼!”上官仇皱着小脸别过头去,打闹告一段落。
不过九妹还是拉过上官仇悄声问道:“你们家族有没有什么其他女人,你姑姑之类的,瞧你爹这样子,必定是他心中极重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又或是你娘?”
上官仇皱着小脸:“应该是娘吧,父亲是家里的独子,而且,他从没说过娘的事。”上官仇失落的低下头,原来爹竟然是因为娘跟别人跑了,才变得脾气如此古怪的吗?
九妹点了点头做到心里有数,忠伯将解毒丸分发给众人时九妹的那颗不小心掉到地上寻不到了,索性又向忠伯要了一颗。
一行人离开谷中,找到了护卫们留外面金凤县的住所。
“果然是神医啊!”护卫们看到赵愚醒了过来,纷纷惊叹,兴冲冲地给秦相放飞了报喜的鸽子。
看着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九妹等人也算吃了个团圆饭,连阿晨都被拉着坐到桌前。
赵愚和九妹坐的是主座,悯宁和阿晨坐在她们对面客座,而七把刀和莫昭各自坐两侧,忙着做了一桌子菜的瘦童和木青也在房门处入了坐,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
赵愚听了她们一路上的事十分感动,大方地允了数坛好酒,都是藏在君山县的密酿,亦向悯宁道谢。
悯宁看着一双人坐在对侧,礼节性地笑着,一直话不多。
而赵愚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为九妹添菜,更没有提当日悯宁曾先他一步进入君赐藏鼎堂屋的事。
所谓感情,二人俱是心照不宣,七把刀和莫昭虽然也觉得悯宁对九妹很好,不过现在赵愚既然醒了,他们俩就一点儿也不为他担心了。
赵妖孽占着先机,难道还能被悯宁那个小白脸抢了老婆?
七把刀如是想,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榻上睡了个好觉,众人也各自回房休息。
夜深露重,九妹从房里悄悄出来,走向迷障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