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九妹神色一怔。
“没错,青州上官氏,先祖乃是最有名的大巫医。纵然上官家这些年避世不出,声名不显,但医术仍是这大周朝的翘楚,若想解狐毒,我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悯宁神色有些萎靡,依然风采不减。
“有劳了。”九妹看出他的疲色,还以为是连夜翻找办法所累,悯宁自然乐得她们产生这种误会,摆了摆手:“我与赵兄曾在君山县有过一面之缘,彼此相谈甚欢,何况终究是悯宁看护不甚才有此意外,悯宁心中有愧。”
悯宁言辞恳切,举止不似作伪,连一向冷面的莫昭神色都略有缓和。
说到底还是那个假神女下的毒与悯宁无关,难道君赐找悯宁要毒,悯宁还能不给吗。
而且听悯宁所说,是他身边的阿晨在给赵愚送东西时发现不对,而他知道消息就急冲冲赶来,此番又屡屡出手相救,总不是安了坏心。
“多谢。”莫昭抱拳,送走了悯宁。
“青州上官家,我倒是听过。”此时没有外人,莫昭表示同意,七把刀坐在床边跟受气小媳妇似得没有说话。
“七把刀怎么说?”九妹注意到他的表情,问道。
七把刀啪地一声将手帕甩在桌上:“我怎么觉得巫王宫的人都不靠谱,再说那上官家到底在哪儿,谁知道啊,万一是这悯宁诓我们?”
“诓我们,他图什么?”九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值得悯宁坑的地方。
若说神女身份,恐怕君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悯宁,若说为了仙鼎,那就更无稽了。
当日悯宁也在夏家祖庙,但他并没有参与争夺夏家族鼎,又怎么会是贪图仙鼎。
“反正我就觉得他们都不像好人。”七把刀对巫王宫是恨巫及巫,悯宁,只是比神女少了一点罢了。
九妹也在深思熟虑,现在是赵愚的紧要关头,她必须得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去青州,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试试,一定要把赵愚救回来。”九妹开口,七把刀便陷入沉默。
的确,他反感悯宁归反感,但他没有别的办法能救赵愚,所以也同意了去青州之事。
“莫昭,此行结果不定,你的破岁——”
“不必说了,我要同行。”莫昭抱着剑打断道,一副谁也别想撵他走的架势。
九妹苦笑,也知道出了这么多事,莫昭是绝不会走的。
只是她还想试试。
“左右这个岁也破了,就带着他吧,”七把刀叹了口气,见九妹的眼睛瞄向自己立刻举手表示:“我不会走的,我卖身给赵愚十年,小爷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卖身?”九妹一怔。
莫昭难得勾起唇角:“这可是你自己告诉九妹的。”
七把刀张了张嘴,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捞起手帕闷头继续擦赵愚的手,任凭九妹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别再擦了,赵愚的皮都快被你擦破了。”九妹翻了个白眼,不再细问。
她敲着桌子,开始想怎么跟秦相和广陵王告辞。
赵愚是傅家遗孤,对于秦相和广陵王来说都是意义非凡,此刻她要带走重病在身的赵愚,似乎得经一番波折。
“九妹!赵愚怎么样啦!”外面突然响起了许久未闻的声音。
“娘娘腔!”七把刀嗖地跳起来,怨妇般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林子羽一阵风似得冲了进来,看见赵愚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骂骂咧咧地扑过来:“哪个王八羔子下毒害我们家赵愚!”
九妹鼻子有点反酸,可她忘记了林子羽一贯搞不清状况的属性并没有改。
“赵愚,你倒是醒过来叫我一声舅舅再死啊!”
莫昭翻了个白眼,长剑一横,就把林子羽从赵愚榻前隔离开。
赵愚若还有意识听到这句话,恐怕也得被他气死过去。
“小舅舅你怎么出来了,林家给你解禁了?”九妹过去将林子羽拉了过来。
林子羽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隔着剑望了赵愚一眼,才看向九妹:“对啊,族鼎丢了,老头子的脸面扫地,我跑出来他也没什么话可说。”
“这话怎么说的?”九妹不明所以。
按理林老爷子丢了脸面,更该死拘着林子羽不放了,所以她都没指望林子羽能知道这件事。
哪知林家却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林子羽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族里有流言说是那神女为了昧下我家族鼎,所以故意诌出一个大盗来。”林子羽冷哼一声,明显他自己也信了这说辞:“老爷子自己也信了,自觉没了脸皮,气得‘病’了。嘉磬又仗着自己那个世外高人的师父,在家里可说得上话了,今儿这消息就是她透露给我的,还放我出来看赵愚。”
九妹眉头一挑,可算明白这所谓的“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了。
“嘉磬还真是聪明。”九妹点头,如此,她便也不用对昧下林家族鼎的事心存内疚了。
只要林家族鼎一直下落不明,君赐这个昧下族鼎的罪名就洗脱不清,嘉磬在林家就越发的如鱼得水。
“不过你说嘉磬是打哪儿拜的师父?”林子羽皱了皱泛红的鼻子,一边抱怨:“让她介绍给我她死也不肯。”
“你打听她师父做什么?”九妹有些心虚地端起茶来饮。
“拜师啊!”林子羽的大嗓门成功将七把刀和莫昭引了过来。
九妹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