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赐隔着白纱伸出一只手,将半截花脸面具丢在地上:“我可以作证,的确是有人盗取夏家族鼎陷害夏宗主。”
悯宁与夏永清境界都不低,立刻听出了君赐声音里的异样,果然,车架里传来君赐痛苦的咳声。
“殿下您怎么了?”白婷立刻近前却被君赐挡住,她声音忿恨得有些尖锐:“我与那贼子交了手,她——”
“她怎么这么厉害竟然把神女殿下打成重伤!”九妹一惊一乍的呼和打断了君赐的话,女孩子好像还嫌君赐不够动气,火上浇油似得道:“神女,您指着我,难道想说我就是那盗鼎贼?这您可抬举我了,我就是想把您打成这幅模样,也得能啊,嘿嘿。”
众人纷纷点头,神女在他们心中可是万能的,能把神女伤成这样,绝不是夏穗这个小丫头能做到的了。
“咳咳!”君赐气得连咳数声,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好个夏九妹,在地道里设下炸药埋伏她,现在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承认自己不是夏九妹的对手,被九妹伤成这样,是绝不可能的。
君赐本就被炸药的气波震伤,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此刻一口血痰吐在锦帕上,差点昏过去。
“来人,来人!”白婷惊呼叫人帮忙,但她不明白,神女既然伤成这幅样子为什么不留在灵鼎宫养伤,还要特意到夏家祖庙来帮夏永清解围。
还是说,神女的本意是……白婷望向那一副笑面虎模样的夏九妹,眼光频闪。
九妹此时正开心呢。
因为就在君赐吐血的那一刻,她已经成为一名伟大的sān_jí初级会员了,不枉她敢冒风险操心费力地布下这么大的局。
钥灵也瘾君子似得在空间摇摆,对于一位灵祭司刻骨铭心的嫉恨,它是十分受用。
而此时,又跑来一位报信的白衣巫侍:“殿下天赐石坊被袭,贼人抢走了牌匾,留下了这个。”
巫侍奉上的,是上半截的花脸面具。
“放肆!”君赐气得大骂,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人们面面相觑,在神女盛怒之下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心中神女那高高在上的神格却是降下一阶。
即使是神女,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嘛。
君赐脸上臊得发烫,好个夏文姝,这是在利用她做不在场的证明呢啊!
现在天赐石坊冒出了拿着另外半截面具的贼人,就绝不会有人再怀疑夏九妹了,而且,她还是那个间接帮九妹作证的人。
真是气死她了!
君赐气急败坏地掀开白纱,她豁出去了,一定要揭穿夏九妹狡诈的真面目!
可就在白纱扬起的一瞬间,那个谪仙般的男子不可抑止地吸引住她的目光。
“殿下,您还好吗?”悯宁澄澈的眸子仿佛是天池里的水,不染尘埃,她一腔的怨愤也渐渐平息。
“七师兄,”女孩子声音软了下来,好似娇嗔的邻家小妹受了委屈在撒娇。
悯宁眼中的关切与隐忍层层叠叠,让他的气息越发缥缈:“贼人胆大妄为,巫神不会原谅他的,你且养伤,一切交给我便是。”
君赐低下头,层层的白纱随之落下,化作一声:“好。”
旁人听着,是神女的允许,但悯宁听得出来这是女孩对她钦慕之人的顺从。
悯宁唇角微勾,一只雪白皮毛的动物从他胸口露出头来,又被悯宁按了回去。
天色渐晚,又因为君赐的伤势,采选只能临时作罢。
至于谁胜谁负,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只是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夏家这只频频遭创的老虎余威还在,饶是林嘉磬今日光芒万丈,恐怕也得不到巫女的位子。
因为巫谕上说得清楚,要的,是夏家巫女。
不过连九妹都没想到,今日之后,林嘉磬倒是得了个称呼:“神女之下第一人”。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给君赐和夏子瑜一起添堵。
就是林家也喜出望外,对于林嘉磬是明责实奖,气得夏永清牙根痒。
不过夏永清已经没精力管林家的闲事了。
因为夏永盛终于抑制不住当晚就开始发难,先是以偏袒夏子瑜对夏文静处置不公为由,再说到族长失德雕女早夭之事,连今天夏家书房里那短暂的地动都被夏永盛拿来说嘴,认为是宗主持身不正引来的巫神惩戒。
夏永清面色阴沉如水,看着往常对他恭敬有加的二弟摆出奉常官威,竟让他感觉到几分无力。
夏子瑜今日没能如愿以偿得到巫女之位,已经开始让夏家人心浮动了。
夏永盛正是看到了这个机会。
即便林嘉磬夺了魁首她依然不能成为巫女,而夏子瑜又摔了灵雕失去比赛的根基,只要他打压住夏永清,把自己的嫡女夏文静捧上去,那一切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所以夏永盛可谓是鼓足了劲儿在夏家闹腾,可笑的是,夏老太爷醒来后竟然也插了一脚,不过他中意的却是自己的幼子夏永安。
“永安也是嫡子,替你这做哥哥的处理家事,有什么不妥的?”夏老太爷还颇觉有理,指着夏永清骂:“我这是让你避避风头,不然你现在出去一趟,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夏永清心机再深也敌不过这众叛亲离,当晚就称病,将夏家一应事宜交给了幼弟夏永安。
夏永盛蹦跶了半天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当然心中不服,不过夏永安年轻连亲都没成,更没有什么嫡女可以和他争,所以到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