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你怎么就替我答应了?怎么就替我答应了呢?”从汇友楼出来,回家的路上,方致胜就一直絮絮叨叨的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不是怕在这儿起了争执,会让行人注意到方致胜,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魏水真想转身给他一个击倒伤害,再接上一lún_dà招爆发。一个大男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觉得自己很独特吗?确实是挺的独特的!
方致胜的家,早在他骗局泄露的时候,就被人翻出来,洗劫了几遍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家当,洗劫与否差别好像也不算大。但毕竟是被人知晓的地方了,他住着,随时都有被人揪出来暴打的可能。所以,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沉默,一个唠叨,朝向的地方是魏水的家中。
此时天还没有黑下来。在街上的时候还好,方致胜多少有些顾忌,只低着头,小声嘟囔。可刚一进了院子,他就立马张扬起来,不停地大声嚷嚷,吵得魏水脑仁疼。
“我说方兄!你安静一会儿不可以吗?”魏水一边推开房门,侧身让方致胜进去,一边揉着脑袋抱怨道。
“可以啊!”方致胜表示从善如流,但随即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替我答应了?”
魏水将他推向屋里,反手关上门。倚着身后的木门,抱臂看着方致胜,无奈地说道:“怎么?我不替你答应下来,难道等着你把到手的鸭子放飞吗?”
“可是……”方致胜出言,想要争辩。
魏水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别可是了!方兄,您怎么比我还看不开啊?在哪儿跌倒的,就得在哪儿爬起来!一次跟头而已啊!年纪轻轻的,你跟钱有仇啊?”
“钱钱钱,不是还没看到钱呢嘛!”方致胜不拿自己当外人,随手扯了个凳子,刚想坐下来,却猛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似乎是狗叫!
魏水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身,一边用眼睛四处寻找,一边回忆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养狗。
屋子里光线不足,很多地方显得有些昏暗。方致胜尴尬的拎着凳子的一角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响了,只当是自己听岔了,刚刚把拎起的一角放下,却又被一声更加尖利的叫声惊到。
“你……你这什么东西?”方致胜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离开了站立的地方。
“好像……是狗吧?”魏水这一次是确定了,狗叫声就是从他的桌子下面传来的!可是,来到大明这段时间,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养狗啊!
魏水带着心中的疑惑,慢慢靠近那张桌子,走到刚刚方致胜站立的地方附近,果然,叫声再一次响起。魏水循着声音,向桌子下面看去,只见靠近桌脚的地方,缩着一团黑黑的东西。
他慢慢蹲下身子,朝那一团黑色看去。
受惊的小家伙再次惊叫起来,缩着身子,却因为桌子靠着墙,无处可藏。
这时,方致胜也发现,原来真是一条小狗,也蹲下去看。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却冷不防的,被魏水一巴掌拍在胳膊上。
“别动!”魏水喝了一声。
方致胜揉揉被他拍疼了的胳膊,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啊?”
“小心它咬你!”魏水提醒道。
“咬……”方致胜还想反驳,但却又觉得道理好像不在自己这边。狂犬病这个东西他恐怕不知道,但对于没有注射疫苗一说的明朝人来说,被狗咬到死掉的例子,他总是知道很多的了。不过,就这么承认方致胜说得是对的,却又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于是,只听他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啊……”魏水挠挠头,起身点上了蜡烛。端着烛台,重新蹲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那小家伙的模样。黑色的皮毛,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整条狗瘦得皮包骨头,肋骨根根突出。看着凑近的魏水,不停地缩着身子嚎叫。魏水站起身来,放下烛台,道:“先给它弄点儿吃的吧。狗命,狗命,那好歹也是条命不是?没看见,我管不着。看见了,总不见得饿死他喽?”
方致胜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嘟囔,“不见你对人这么善良!”
魏水只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粥。
“就吃这个?”方致胜瞥了他一眼,道。
魏水听了,不禁笑了下,“不吃这个吃什么?汇友楼?没听说过,狗不嫌家贫啊?越是养得精细的狗,才越容易死呢!”
“哦。”方致胜应了一声,点点头。
他没养过狗,但附近养狗的人却不少。的确是感觉,同样是一个老爷家养的狗。看院子的,看上去就活泼。整天被人抱怀里的,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发瘟了,整天动都懒得动。
粥碗放在距离小家伙有一段距离的墙角,魏水重新关上门,不再理会它。转而,看向了方致胜。
“怎么样?方兄还没有想明白吗?”魏水这一问,方致胜立马就是一脸的迷茫。挺精挺灵的人,怎么突然就转不过这个弯儿呢?魏水心里纳闷儿,但为了长期的相处,也只得跟他细细的解释,“方兄,古员外可不是一般的商贾之人!你看,我刚刚朝他伸手,他不是很大方的就给了嘛!”
魏水说得是在汇友楼的时候,他提起魏山欠下赌债,差点儿拿老婆抵债,弄得家宅不宁的事情。当时古三千二话没说,就直接掏了银子,塞给魏水。就像他自己说得那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交上了投名状,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