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记要在南方立住脚,最好的方法还是找个壳子,南北不同,北方虽有大族,但是多少年来经历了战乱,各个势力割据,倒是容易入手,而南方几百年来的交情,几个大族都是如此,相互之间照应,各自也有分工,利益上更是相互交错,要想插进去实在困难,搞不好就要被孤立起来,所以如果有个壳子,就能顺利的将生意做起来,等着对方有了察觉,我们也来得及应对。”说话的是李怀,屋子里坐着的也都是洪记的准备接手南方生意的几个管事,李怀的一番话,着实让在座的几人茅塞顿开,当初在上京的时候,尚学便与他讲过南方几个世代经商的大族,其中的关系虽然说的并不仔细,但是也足够李怀了解将要面对的情况了,倒是类似于前世的地域保护,一直排外的经营方式,对次李怀倒是不意外,几百年的关系,自然该有如此的手段,不然如何能够应对?
“这就是公子所说的借壳上市?”说话的是孙贵,原本也是洪记在上京中的得力干将,被李怀带过来也是希望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李怀点了点头,借壳上市是李怀提出的新名词,刚刚所说的就算是解释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少的时间,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壳子。”
说着他示意祝虎将准备的材料递了过来,“这是我让人提前准备的,这几家作坊规模都差不多,与几个大家族的联系也少一些,你们看看,哪个合适,有什么问题的也可以说出来。”
屋子里除了孙桂还有几个较为年轻的掌柜,洪记要打开南方市场,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才,自然最好的还是本地出身,而这些人也是玥儿等洪记的人找过来的,其中几个也曾做过管事,或是犯了事,或是遭了兵祸,被洪记找过来以后,也做了不少时间的调查,除此以外的,都是洪记本来的老人。
“这家布坊就很合适,因为与牟家有了过节,已经被挤压了市场,陷入困境,应该坚持不了多久。”盈红袖将一份材料放在李怀手中,她本来就是善于心计的,再加上望月楼和洪记中一段时间的锻炼,现在已经是不可小看的大掌柜,李怀看了看。
“这家情况也差不多,做的是染布的生意……”屋子里几个人不断的找出合适的对象,之后就是不断的分析和讨论……
此刻的杭州城中,却也是最热闹的时候,既是富庶之地,难免有些消遣和娱乐,各种青楼赌坊,酒楼茶馆,戏曲院子自然少不了,不过时间久了这些地方便也分出了三六九等,对于真正舍得花钱且懂得享受的人,自然更愿意去那些风雅之地。
而如今的杭州城中,数得上的风雅之所,第一自然还是苏园,原本的苏家就是杭州有些名气的书香世家,先辈之中也有进士及第,不过几代人的颓废,便也将家产败了七七八八,到了头几年,甚至有过卖地的事情,不过好在出了一个苏小小,虽是女子,可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最是喜欢女扮男装,家里拮据,她便去外面上了私塾,机缘巧合之下,显露出文采,引得不少人追捧,之后更是有人出了大钱,摆平了苏家的债务,只是苏园便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时常有人在这里聚会,苏家也就不能拒绝了。
“小姐怎么不高兴?今日在楼外楼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了?”贴身的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看着自家小姐秀眉微蹙的样子,“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啊,怎么一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今天碰见一个书生。”
“长得好看?”放下手中的热水盆,丫鬟凑过来,女子瞥了对方一眼,“人长得不错,可是傲气的很,作了一首诗,把我们这些人够给教训了,一帮人想要找他晦气呢。”
“啊?”丫鬟跳了起来,“叶公子要是回去乱说,小姐不是要麻烦?”
“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去告诉长辈,也太丢人了些。”苏小小以手点了对方的眉心。
“那姑娘为什么发愁?”丫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苏小小已经在用热水敷面,卸去了妆容,取了发簪,任秀发垂下来,“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凉州。”女子轻声的嘟囔着。
“什么意思?”丫鬟听着小姐的声音,便随口问着,“这就是那人做的诗,说是我们这些人就知道唱歌跳舞,纸醉金迷的,让人错以为杭州是凉州。”
“凉州不是归了夏朝了么?怎么还会有人弄错?”丫鬟一脸不解,女子却是被气乐了,“你不懂,当初要不是朝廷自诩安乐,也不会丢了北边数个州府,人家这是在取笑我们呢。”
“这人胆子还真大。”丫鬟若有所思,女子则是摇了摇头,躺在床上,心里却越发的思索起来,楼外楼上当对方作出这样的一首佳作,她心中还是颇有震撼的,敢如此针砭时弊,她也是第一次见,后面又听对方住在白府,心里便更加好奇了,这才有了愁眉不展的样子,辗转了几次,心中便定下了主意,这才沉沉的睡过去。
白府之中,李怀从书房中出来,伸了伸懒腰,回头一看,盈红袖,孙贵等人还在忙碌着,刚刚已经定下了合适的壳子,具体的操作还是要让几人做出计划来,李怀这也有时间出来休息一会,毕竟如果事事都要他亲自动手,实在是要累死,前世已经累的够呛,如今自然不愿意在熬夜通宵了,招呼下人,让厨房准备宵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