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雁妖领着八哥恭声道:“鹤爷,八哥兄弟来了。”
“嗯,你先出去吧。”石椅上淡淡的声音出自鹤飞之口。
雁妖应声退下,若在从前鹤爷定然不会叫自己回避,但此时他却只有高兴的份,不管他们说什么,自己都没心思掺和,小先生教的好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还有那句,外示宽厚,内实忌刻。
做为鹤飞心腹多年,他自然知道鹤爷性格,正应了那句外宽内忌,以前没学问,总想着跟他沾点好处,现在有了先生教导,也算明白了点道理,自己知道鹤爷这么多秘密,一旦占领了元穴,恐怕第一个就会把自己给烹了。
“八哥啊,我记得你是三年前来的吧……鹤飞还是像往常一样跟八哥东拉西扯了半天,八哥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言语闪烁,不尽不实,还好,并没小乌鸦那么难对付,从说漏的话里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东西并不是他捡来的了。
“你之前在哪个宗门呆过?是不是广成道宗?”鹤飞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八哥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惶恐,道:“鹤爷,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要怕,说出实话,我不会对你怎样。”
“鹤爷,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在凡间呆过一段时间。”
“哦,这么说这个东西你也不认识了?”鹤飞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样小物事丢在八哥面前,“别告诉我这块玉牌是你捡到的。”
八哥低头看去,一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玉牌子上头竖书四字‘广成道宗’,下头横书二字‘灵字’。
他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这块灵宠牌自己明明藏在对面的那座山头,怎么到了鹤爷手里?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是广成道宗的灵宠吧?”鹤飞语气悠悠,转而沉声喝道,“说!来双豹峰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八哥忽然趴下,垂首于地,颤声道:“鹤爷饶命,鹤爷饶命,我是被赶出来的,绝没有对鹤爷,对羽族兄弟有丝毫不利,鹤爷饶命……”
鹤飞从石椅走下,暗中也松了口气,就怕他不承认,承认就好,承认了就好办了,他绕着八哥逛了一圈,温声道:“起来,不用如此,我说过不会为难你的。”
八哥抬头疑惑地看了鹤飞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连声谢道:“谢鹤爷,谢鹤爷……”
突然,腋变骤生,鹤手掌已快如疾风盖在他身上,八哥只觉一股妖力注入体内,在胸口结成一团不属于自己的妖气。
他抬起头惊惧地看着鹤飞,表情比哭还难看:“鹤爷,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不为难我么,怎么又来这一手?
鹤飞慢悠悠地走回石椅,转身坐下:“放心,只是在你身上下了道禁制,三个月内不会发作。”他招了招手,道,“上前来。”又接着道,“有件事要你去做,不下点手段我也怕你靠不住。”
八哥上前两步:“鹤爷,有事您尽管吩咐,这禁制是不是……”
“再近点。”鹤飞忽然压低声音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得上广成道宗仙人?”
“这……”八哥迟疑了一会,问道,“你找广成道宗何事?”
“你先别管何事,实话告诉我到底能不能联系得上?”鹤飞神情肃穆,目露凶光。所谋者大,若不令自己如意,也容不得他泄漏。
八哥似乎也感到问题严重,反而镇定了不少,想了想,道:“能,我以前就是广成道宗南定分院的,跟刑律阁杜阁主的灵宠,栖霞峰大师姐的灵宠关系都很好,只要见到他们,鹤爷你有什么话一定都能传到。”
“哦……”鹤手指轻敲扶手,这八哥倒是聪明,知道只是让他传个话,若不问缘由就大包大揽,那自己反倒怀疑这家伙靠不靠谱了,沉吟了片刻,问道,“我可听说人族对犯错的灵宠从来都一杀了事,你怎么只是被赶出来?”
事关重大,一些细节还是问清楚了才踏实。
“因为我的主人是名动天不觉胸膛挺了挺,眼里更带着无限自豪。
“林校书是谁?”
看着一脸茫然的鹤飞八哥不由心生鄙夷,就这种生长在山林的野妖,论学识,别说跟自家主人比,就连外院最普通的弟子也及不上。
他已经很久没显摆过自家主人了,未张口便眉飞色舞,似乎忘了刚被下过禁制,生死还操控他人之手:“林校书就是我们广成道宗南定分院藏经阁阁主,她是定州,不,是整个天钟世界学问最渊博的仙子,论修为,我的主人已是仙将境界,论名气,呵呵,在人族修行者中你可以不知道各州大宗有几个仙王、佛王,但你要没听说过定州的林校书,说出来绝对会被人笑掉大牙……”
八哥说的是唾沫横飞,以他灵宠的身份自然无法过多接触外面世界,多是听分院弟子奉承所传,其中固有夸大之嫌,但此位女校书确实是名传天下。
他继续说道:“我主人二十多岁就已通读道藏三千,每十年一届的离山论道,自从有我主人参加以来,天钟界另外的十三大宗只能去争夺第二。你知道吗?在南定分院,所有仙士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的,为什么?就因为我的主人是林校书……”
鹤飞眼里闪出热切,也顾不得习惯上那分矜持,脱口而出:“我欲投入林校书麾下效力,可否引见?”
八哥未完之话嘎然而止,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要给我家主人当灵宠?”
鹤飞瞪眼叱道:“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