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罩在偌大的张府庭院内,七位夫人正与手下奴婢们忙里忙外的收拾各间堂屋好不热闹,同时勤劳的大夫人也为呆在祠堂内整整一天一夜的张青锋准备饭食。
“大夫人,这饭菜交给在下送进去就好了。”早先与墨无双斗过拳法的护院接了大夫人掌心的汤碗,随即恭敬的点了点头。
“唉,告诉老爷,虽然不知为何他今晚没去大明宫的朝宴,不过生再困难的事情都会过去,以老爷的品德祖上闻之必会宽心。”
护院点头应了一声诺,再转身越过其余三位护卫的身旁,这才轻声叩响了祠堂的房门。
“老爷,吃点东西吧,一天一夜未进滴水,七位夫人也担忧您的身体呢。”
话落没有回音,清落落的飞雪就这样飘入了热气腾腾的热汤内,等护卫再抬手却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见是往日放荡不羁的张大少爷。
“你们去外面守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说话张大少爷径直推开了祠堂陈旧的枣木门,迎面便是张家列祖列宗足足三十余块牌位,而此刻的张青锋正低垂着头跪在蒲团前,看模样似是受尽业障折磨。
“你小子不是说...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祠堂了吗?”
张青锋的余光撇了撇亲儿子,随即又低头静静的看着掌心的碧血剑沉声道。“把汤放下,我没心情喝它。”
瞧模样张青锋仍旧将自己看做往日那个不成事的公子哥,随即张少爷拖来蒲团与张青锋却是并肩坐着。
“父亲,您究竟是为什么失魂落魄,莫不是做了违背自己信义的事情,跪在这里祈求宽恕吧。”
张青锋闻言双目毫芒吞吐不定,视线好似厉针刺向张少爷,而此刻掌心的碧血剑却也紧了紧。
“你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字面意思,就像每次我闯祸你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您现在的模样却将‘不忠不义’四个大字清晰刻在了脸上。”
“哦!对了,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谁让...我是您的亲儿子呢。”
说着一本道德经摔在张青锋的身侧,随即在张青锋冰冷的目光中,张少爷却背着身后投进半敞房门的飞雪邪邪笑道。
“您说是不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抄道德经呢?”
手掌颤抖,张青锋眼中的亲儿子越诡密,这不是平常纨绔该有的模样,还是说这个小子一直以来都在暗中算计着自己!
“啪!”刀鞘磕飞了汤碗,随即张青锋紧绷青筋的手掌扣在张少爷的咽喉处,一双怒目死死盯着自己养育了二十余年的冤家!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有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张少爷面色血红,一副将要被掐死的模样,急忙拍了拍张青锋的手掌,随即这才瘫软在蒲团上松了口气。
“嘿嘿,我的父亲啊,您不是挺厉害的吗?您不是明察秋毫吗?您不是刚正不阿对整个大唐忠心耿耿吗!”
“哈哈...咳咳!你猜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来回报您二十多年来孜孜不倦用武力驯养我,用家法约束我!”
“我做了什么来回报您在外人面前对我的嗤之以鼻,用厉声对我呼来喝去!”
说着张少爷倒退两步用力喘息着,稍后面色终于平缓了些,随即抬头瞧着张青锋颤抖得紫的面色继续冷笑道。
“我呀!我必须要证明我比你强呀,另外我也受够了外人看我一副败家子的模样!”
面带痴狂,张大少爷的模样看上去可怕异常,仿佛长久积压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抖。
“自打那无意中墨无双来到咱们家,我就知道原来你也有惹不起的人。”
“自打去了极乐楼,那个墨无双没有跟随您一同回来,我就看见了分歧开始。”
“自打再次探听到墨无双的位置,而那个狄怀英向我打听地道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崛起的时候来了!”
“我故意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将卷轴给了他们,为了不会让他们疑心并且信任我,我把自己化成了您梦想中的好孩子啊!”
“我是个会为张家基业着想的张大少爷啊!”
几句话将张青锋的怒火犹如冰水淋透,刹那间面色惨白,掌心颤抖的碧血剑微鸣却没了力气。
“逆子,逆子啊!千算万算这大唐李家的天下竟然由我张青锋教子无方而出了差错,若是今夜事情败露,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浊泪顺着面庞滑下,上一次落泪的时候张青锋依稀记得是九年前的那一场大战......
“咚咚!”父子二人陷入了沉寂,原本在门外守候的护卫试探着敲了敲枣木门,随后这才探入了半个身子。
“大人,刚刚极乐楼的人前来禀报,早先地道中被困的昆仑奴集体挖了条隧道逃走,希望您能够去看看呢!”
说着护卫偏头左右瞧了瞧,这才见张青锋收了碧血剑,冷哼一声则披上了绒袍阔步朝外走出,却在门槛的位置停了停。
“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都怪我教子无方让你对为父倒戈相向...你刚才不是想证明比为父更有能力吗?”
“那好,此次为父前去了结事务,若是回来你我二人一同抄写道德经一万遍,至此张家沦为草莽,不涉朝堂!”
“若是未归...这张家从此就是你的张家了!”
到底是亲生儿子,张青锋眼含的热泪只能往肚子里咽,再转头瞧见张少爷目中复杂的神色,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