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婷姐姐,车已经装好,奶奶叫咱们早去早归,不然等到鸣锣之后,咱们可没有钱留在城内。”
转眼回到碧婷这一边的乡下小屋中,伴着门外小姑娘清晨的招唤,碧婷这才整理好装束与熟悉的短刀走出了房间。
“姑娘对不起了,老婆子现在腿脚不好,去长安这十几里的路与一车的野货就拜托碧姑娘了。”
老太太自车旁朝着碧婷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反复确认车辆没有问题后,这便遣了碧婷与小姑娘一同赶往长安城。
若想把一车东西卖出去,早去早归显然不可能,毕竟是一头老黄牛慢悠悠的顺着道路走动,任凭怎样催促它也不可能快得起来。
同样若是留在长安城休息一夜,想必半车的野货都要丢进去,故而不论能卖出多少,老太太都定下了一个早去早归的习惯,哪怕好不容易采摘的山货都烂掉,也还能留下点余钱。
所以心知这点的碧婷早先便准备好了些首饰,打算等到了长安城内送去典当铺换些银钱,好留在城中呆两天,免得身旁小姑娘也跟着遭受奔波之苦。
同样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碧姐姐,你说要领小蝶在城中玩两天是真的吗?”
孩子还小,自幼便跟着老太太生活在荒郊野岭,若说不向往长安城内的风光那是骗人,且听碧婷早先答应后,这才兴奋的蹭着她的臂弯问道。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听说城里面一个糖人都要好多银钱,奶奶还骗我说吃了会把牙粘下来呢!”
瞧见身旁小姑娘粉嘟嘟的脸,碧婷笑了笑揉着她的小脑袋,且靠在肩头一直走到了晌午,这才终于遥遥瞧见了长安城的模样。
“官爷,我们是来城内卖山货的村农,身上没有多少入城费,这点山货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碧婷认得今日当班的守卫,早先是黄沙寨少寨主的时候,这种角色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而今日需要对方放行却要讨好,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讽刺。
“长安城坊市卖东西的规矩,多少年都没有变过,姑娘若是没有摊费便回去吧!”
守卫没有理睬眼前被毁了容的碧婷,刚想伸手推开她却见眼前人腰间闪过一道铁木令,遂面色急转变成了讨好的神色。
“原来是黄沙寨大当家的熟人,您若提早说一声,在下便会给您安排坊市间一个极好的位置,如今......”
“无妨,只是有些事情要办,至于这些山货你给我随便安排下便好。”
话落便赶着牛车畅通无阻的行进了城内,凭着号码铺张开山货,这才终于极不舒服的叫卖起来。
“碧姐姐,您不是一般人吧......”
瞧着因为去当铺短暂消失的碧婷归来,小蝶蹲在摊位旁仰头便看到了她掌心的一根糖人,兴奋同时忍不住问道。
“兴许吧,不过可以确定,我曾经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寻了个马扎坐下,碧婷一边与小姑娘卖货一边闲聊,随着天色渐渐发暗,地上的山货却仍旧不见减少,正当小姑娘垂头丧气准备收摊之际,碧婷却双目一亮,显然等到了此次目标的前来。
就是这个男人害的自己跳崖,就是这个男人使得黄沙寨颜面扫地,就是这个男人彻底摧毁了自己与刚子的缘分。
伴着一队护卫从摊位前走过,碧婷的目光忽然犀利,可她不会鲁莽的冲上去与他拼命,毕竟此次的目标仅是确认他还留在长安城内便可。
“你先留在这里,我去寻一间客栈准备晚上落脚。”
阿羅那顺等人自摊位前经过,显然并未认出自己现在的模样,而后这便揉了揉小蝶的脑袋,紧紧的跟随过去。
路途有点远,途径了大理寺门前街道,跨过了另一个坊市直至抵达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时,这才瞧见了阿羅那顺几人此刻的落脚点。
碧婷暗自记下,因为害怕小蝶一人在坊市中害怕,刚想扭头离开的时候,却不料两个熟悉的灰袍人拦在身前,仅是一个伸手便扯掉了面上的丝纱,并且按到了早已在大堂中等候多时的阿羅那顺桌前。
“说说,你是谁,为何跟了我们一路来到此处。”
把玩着掌心的银刀,阿羅那顺刚抬眼看来,却见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庞直惊得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女人长得也太丑了!若是三更半夜走在路上,只怕将路人吓到shī_jìn也不无可能啊!
当即还不等碧婷张嘴回答,且见赶紧摆了摆手,护卫们将碧婷推倒在地,显然也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模样。
“你...你们是谁?”
“你跟了我们一路,竟然还不知道我们是谁!”
“谁跟你们一路了,我只不过是来到长安城内卖山货的村农而已,正在打听哪里客栈便宜一些,所以才走到了这里,谁知竟被你们捉了进来!”
“你...你们不会是想非礼我吧!”
说着碧婷装作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直引得座前的阿羅那顺腹中一阵翻滚,音有些熟悉,但此时此刻哪里还会往黄沙寨那面想。
“把这个东西赶出去,本王看了都反胃!”
话落且见碧婷被两个护卫架出摔在路上,在一群人围观中咳嗽了好半天才勉强站起了身子,惊退了一圈想来关心的人。
也罢,已经确定了阿羅那顺的住址,被摔出门外也不算亏本,接下来只要去大理寺寻墨无双告知莽子被发觉与阿羅那顺所在的消息,兴许自己也便偿还了欠墨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