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的玓瓅不知道,此刻她的对面正站着一位身穿一条朱红镂金玫瑰纹蜀锦石榴长裙,头戴黄金花冠,腰盘金丝软鞭的少女。
她停在众人面前昂首傲视四周,嘴角上翘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灯火映在少女的双眸中显得炽烈如火,她抬头挺胸笔直地站着,双手背在身后,不卑不亢,无畏无惧地倔强神情使她璀然生光,英姿飒爽。
史淮屏住呼吸,凝神细看,见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紧张的心骤然松弛下来,又见她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庸脂俗粉矫揉造作,心中更喜,再见她姿容貌美,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绝色,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她眉眼间总是流落出一种难以言喻地桀骜不驯,看的人心痒难耐,真是喜上加喜。
红衣少女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玓瓅,愤恨交加,怒从心起。偏偏此刻,史淮忽然不知死活地大笑道:“哎呀,小娘子,长得真是漂亮,不如跟了本少爷,少爷以后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想不完的荣华富贵。”说着双手竟然向红衣少女的脸上袭来。
他一席轻薄之言听得红衣少女柳眉倒竖,俏脸紧绷,怒不可遏。她转身抽出腰间的金鞭,金光一闪,史淮脸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她暴喝一声道:“哪里来的土匪强盗,冒充什么公子少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草菅人命,调戏良家妇女,简直不知死活。”
红衣少女一鞭一喝惊醒了史淮的一腔春梦,他顾不上脸上火烧一般的痛楚,拍着桌子叫道:“反了反了,你这本胆大包天的女贼,敢打本少爷。”他回头冲着吓傻了的家丁吼道:“你们这群笨蛋,本少爷养你们白养你们了,还不都给我上。”
几个家丁下人见着少女出手迅如闪电,快如疾风,显然武功了得,有些畏缩不敢上前,但经不住主子又踢又踹,连打带骂,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红衣少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冷笑一声,鞭子挥、盘、缠、扫,一气呵成,四五个家丁霎时跌成一片。
史淮眼见情况不妙,想要趁乱开溜,却难逃红衣少女犀利的眼光,她用鞭子卷起一个板凳甩向他的后背。
他被板凳砸中脊椎,趴到在地,板凳四条腿不偏不倚刚好卡在他身体两侧,红衣少女随即双脚点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干脆利落地坐在他身上的椅子里,背靠椅背,双手扶住椅把,左腿翘起横搭在右腿上,仰天大笑。
史淮椅子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后背慢慢渗出血来,疼得他不住呻吟。家丁们惊骇无比,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红衣少女笑容渐收,双目圆睁对着他们喝道:“本姑娘看不得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看门狗的熊样,没得脏了我的眼。”一指门口:“还不快滚。”几人如闻大赦,抱头鼠窜。
待家丁们都散光了,红衣少**阳怪气地问道:“你嚎完了没有?”
史淮吓得浑身一抖,闭紧嘴巴。红衣少女吹了吹指甲继续问道:“说,为什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史淮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敢实说。红衣少女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掀翻椅子,抽出鞭子一顿好打。
史淮被打的鬼哭狼嚎,痛哭流涕。红衣少女累的香汗淋漓,停鞭稍息,一手叉腰,伸出右脚踏在他的头上,骂道:“你说不说,你姑奶奶这辈子最看不过男人欺负女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身力气,不去边关杀敌报国,在女人身上逞威风,呸。你再不如实招来。我活刮了你。”
他却依旧死皮赖脸地大喊冤枉。
红衣少女心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从身上掏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嘻嘻一声坏笑,捏住他的下颌,硬强迫他吞下瓶子里的东西,并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在他耳边恶毒地低咒道:“想耍花样是吧,本姑娘有的时间和你耗。”然后像扔死鱼似的把他丢在一边。
红衣少女从史淮死尸一样的身子上踏过去,扶起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满身鞭痕的玓瓅。她轻轻地搭了一下他的脉搏,随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瓷瓶,倒出一红一黄两粒药丸在掌心,用掌心的热力化了,给她服下。
玓瓅的脸色随即有了好转,红衣少女打横抱起她去了另一个隔间。
她重重的拍开房门,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对方虽然藏得很隐秘,但她依旧听见了他们的轻微的呼吸和身体发抖的声音,从呼吸声判断房间里不止一个人。难道是帮手到了,她心中亢奋,想着刚才没打过瘾,这会儿正好放开怀抱大打一场。
为了不伤及无辜,她将玓瓅放了下来,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护住她,一手握住腰里的鞭子,轻蔑地冷哼道:“汝等何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躲在柜子里算什么英雄好汉。”她闪电般地出手劈开衣柜,黑暗中看不清面貌,只听得的“扑通扑通”几声,几个女子跌出衣柜,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嚷着:“大爷饶命。”
红衣女子听闻“大爷”两个字“扑哧”笑了一声,几个女子愣了愣,不知自己是否说错话了,忙闭紧嘴巴。
她清咳了两声,心道决不能给这些人好气,败了自己的威风。她绷着脸沉着声,装作很威严地吩咐道:“还不去掌灯,难道让本大爷就这么黑灯瞎火地站着吗?”
几个女子被她装腔作势地地唬住了,吓得赶紧点灯,拿蜡烛。灯光一亮,几个女子顿时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大爷,分明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的小